們之間不是這樣,我不能想象有一天對-做出那種親密的事,那太……太超過了,滑稽得無法想象。
我想-一定是沒細想過所謂夫妻生活是什麼,所以才會天真的同意我們兩人适合成為夫妻。
」
她瞪着眼看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滑稽?他說兩人倘若必須親密是一種滑稽?竟是一種滑稽!
終于明白兩人之間的問題出在哪裡了,他與她的差異是--
他當她是一生的朋友,也隻要她是他一生的朋友,永遠不得越界。
而她不是;她對他的情感與日俱增。
幼時是友情;長成少女後,寄托了所有少女情懷,更渴望着長大成人後,與他一生相守相扶持、不離不棄。
可是……錯了,全都錯了,兩人之間完全的南轅北轍,大錯特錯!
他不想摟抱她,她想!他不想親吻她,可她想!他對她從來不曾升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情懷,但她有!
他對她的感情沒有長大,沒有轉換,準備一生就這樣過去。
他可能會娶妻,會有子女,可他未來的妻子不是她,他未來的子女也不會是由她所出。
任何一個陌生女子都可以是未來伴他一生的人,而她永不會是。
是她在自作多情嗎?是她不該理所當然的把滿腔少女情思放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嗎?她不該随着年紀增長就胡亂在友情裡摻入愛情嗎?
這一切,造成了他無比的苦惱,也惹來她萬般的難堪。
都是她的錯了?
「-懂我的意思了嗎?」她的無言讓嚴峻松了一口氣,以為她終于能把他的話聽進去,兩人的心意又是一緻了。
「我聽懂了。
」當然懂了。
他不愛她,從來不愛,今生今世都不打算愛。
「我就知道-是非常聰明的。
」他笑,心情輕松了些許。
「再過幾年,當我們回想起這樁被長輩們安排過的荒謬婚事,一定會忍不住互相取笑,慶幸着還好沒乖乖聽任安排。
」
「取笑嗎?」她懷疑自己能笑得出來。
此刻她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怕一旦動了,那悄溢滿眼的淚水就要潰堤。
「我本來是想,如果-不能想開,覺得嫁給好朋友是理所當然的事,那麼,就算這是必然的錯,我也會如-所頤的娶。
反正……大家都覺得我們兩個應該在一起。
」
「那為什麼不呢?」她輕撥開他的手,轉身走到江邊,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已然無聲落下。
「我怕當-終于遇到意中人時,會後悔着恨不相逢未嫁時,我不能這樣對。
而,嚴家這個大家庭,家業不再興盛,但兄弟之間的争奪卻正要開始,-嫁進來不會快樂的。
」想到母親對素馨的評價,搖了搖頭。
他不喜歡别人在她身上秤斤論兩,婚姻的締結本就不該像在買賣牲畜,何況那人還是他的至交。
「我希望-嫁給心愛的男人,日後-會知道,好朋友跟丈夫是不同的。
」
可是,我心愛的男人就是你……
若在以前,她可以大大方方的對他吼出這一句,可是她現在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更怕他看見自己哭得這麼凄慘。
啪!她蹲下身,-破江面上一小塊薄冰,忘了自己多麼畏寒,連汲了好幾捧冰水拍在臉上。
為什麼當他在傷人時,卻可以以為自己在極盡能事的體貼?她的心好痛,更痛的是她連哭号出聲的自由都沒有,還得窩窩囊囊的不教他發現。
她這是在幹什麼呀!
「-别玩水了,這水多冷,想洗臉的話,等會兒我升個火煮水讓-洗得舒服一點。
」他遞一條巾子過來讓她擦臉,同時将她拉起。
「峻……峻少。
」她将臉深深埋進巾子裡,悶着聲叫他。
「嗯?」他正忙着汲水升火,沒注意到她聲音裡的喑啞。
「你……要怎麼向老爺開口說要取消這樁婚事呢?」
「我還沒想到。
我先前隻想着要跟-談,取得-的了解與共識,其它倒是次要了。
」
「老爺不好說服。
」
「可能要挨頓家法吧,還是會被驅逐出家門。
」他其實已做好準備了。
她沉默了。
以為她在擔心他的處境,走過來拍拍她的手,沒注意到她小手一縮,躲開他的拍撫。
徑自道:
「這樣也好,當真被逐出家門,我就能無牽無挂的去京城學醫了。
我不想看到兄弟之間為了家産而日漸相殘鬥争的場面,無能為力去阻止之下,我隻能眼不見為淨了-不要嫁我,不要被卷入,我走得遠遠的,也不理會。
我們兩個都好好的往自己的夢想上去努力,互相鼓勵。
」
「你去京城要多久呢?」臉上的巾子好濕,不知被什麼所沁透。
「至少五年,最多十年吧。
」
「真……久。
」
「還好吧。
學習的日子,一下子就過去了。
」說到他最喜歡的醫術,馬上興緻高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