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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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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大概會在京城……娶妻……生子……衣錦還鄉吧?」 「誰想得到那麼久的事?」他已煮好一小盆的熱水,走近她道:「-巾子都濕透了,當心着涼,快過來用熱水洗把臉,别頑皮逞勇。

    」順手就要揭下她臉上的布巾,但被她躲開了去。

     「嘿,-還玩!」嚴峻玩心一起,就要撲過去抓她。

     米素馨在地上滾了一圈,隻想着要躲開他,卻差點滾落江裡,幸而嚴峻手快的撈住她,兩人相疊定在江邊,差一點就要掉下去。

     巾子掉進了江裡,但她手一抓,又讓它濕淋淋的罩回臉上。

     「-是存心想得風寒是吧?」他無奈的問,想扳過她的小臉,親自沒收這條巾子。

     她躲着他的手,整個人往前傾。

    好一個巧合,就在巾子落下一半時,她撞着他的臉,隔着巾子,他的唇與她的唇……撞在一塊兒了。

     四目愕然相對,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當作沒有那回事,但其實都尴尬了好一會,無言的坐在火堆邊烤火:直到天氣又變冷了,兩人才默默起身打道回府。

     晚風輕吹,遠方天際掀來黑帳,漫天張開,天色馬上就要墨透。

     嚴家遼闊的牧場已然在望,兩人放慢了策馬的速度。

    米素馨領先嚴峻一個馬身,蓄意駕在他前頭,好讓他無法看到她的表情,才開口問他道: 「峻少,你很肯定我們之間隻是知己情分,全無男女的情愛在裡頭,但你又從何判定起呢?如果有一天,你要娶妻了,你怎麼會知道對那女孩的好感是來自于朋友之情,抑或是男女之情呢?」 嚴峻不愛她,不想娶她,事情就這樣了,着實沒有再追問下去的必要,她心裡是知道的。

    既然他未來的妻子不是她,那麼他的婚事就再也不幹她的事了。

    但這些話就是忍不住問出口,胸口滿溢着的不甘心讓她還是想問,非常小家子氣,她知道,可是她沒有辦法。

     有沒有可能是他搞錯了?有沒有可能他是喜歡她的,但他不知道,固執的認定兩人隻是朋友? 嚴峻想了一下道: 「素馨,也許有一天我會娶妻吧,但應該不是因為我對她有男女之情的關系。

    我認為夫妻之情應是一種和平相處的情分,彼此都帶着一點感激,最好不要摻雜愛情。

    話又說回來,可能是我覺得那種東西并不存在,隻是一種幻覺罷了。

    所以就算我娶妻了,也不會有分辨上的困擾。

    」 「你不相信愛情?」她訝異着這個發現。

     「我相信。

    但那東西不會存在于生活中,至少對我而言是。

    」 「亂講!我爹娘很恩愛;我大哥、我姊他們都是跟喜歡的對象成親,他們也過得很好,我相信世上有愛情!」 「那真好。

    」嚴峻沒有反駁,衷心希望素馨有天能遇到她命定中的男人,過着幸福的生活。

    相信愛情,并且得到。

     米素馨沒有回頭、不必回頭,就猜得出嚴峻現下的表情--對她充滿祝福的表情。

     他一向欣賞她的樂觀,卻又太常沉浸在自己的悲觀裡不思改變。

     以前覺得兩人這樣截然不同的性情挺有意思的,但現在不這麼想了,甚至感到有點生氣。

    或許就是這樣,他們于是走到如今這種結局--她愛他,可他不愛她,還認為她隻是誤把友情當愛情看待,要她清醒。

     「嚴峻。

    」她叫他全名。

     「嗯?』 「你是一個呆子。

    」 他靜默不應答,想來正在猜測她這句罵是開玩笑還是當真。

     她清了清喉嚨,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 「好,如你所願,我們不成親,我不嫁你。

    我會幫你,讓你無事一身輕的離開這裡,安心到京城去完成你的夢想,這是我身為你的知己好友的最後道義。

    不管我其它情感因你而受了多重的傷,為此心裡有多麼怨你,但,這些都沒讓我忘了我是你知己好友的事實。

    」 「素馨……」嚴峻想要開口。

     可她不讓他說。

     「我會為你做兩件事,而這兩件事是你目前最需要的。

    第一件事,我不會讓你因為這樁婚事而受到家法處置或趕出家門。

    身為你的朋友,怎麼可以讓你因為我而受到那麼重的懲罰?第二件事……」她深吸口氣,終于回頭看他。

     嚴峻正皺着眉頭看她,好看的五官滿是憂慮,像有滿肚子的話正待說出口;可他是個很有風度的男人,不會随便搶别人的話,通常會等她把話說完。

    想來他對她所說的第一件事很有意見。

    婚事告吹這種事,他的想法一定是想從男方這邊傳出不良事迹,能多壞就多壞,能傳多遠就傳多遠的,那麼一旦婚事結不成後,女方的閨譽方能不受半點損傷。

     她知道他要說什麼,卻不打算讓他說。

     「别管那些名聲不名聲的了,别提那個,一個字都不要說。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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