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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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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的财産争吵不休;她不争,她退出,帶着孩子與幾個打發不掉、堅持要服侍他們母子倆到老死的忠仆回到荒涼的大西方。

     她沒有預期會再遇到嚴峻,甚至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再想起這個名字。

    他已經是她的過去--未婚之前的過去。

     當年毅然決然聽從方菲的建議,嫁給金延年,與她共侍一夫,就是為了可以教自己徹底斷了對嚴峻的情意。

    相思,與君絕。

     既是不願再相思,那就斷絕到底。

     回到故鄉,是因為她的親人在這裡,也是丈夫臨終時的建議。

    她想家,所以她聽從了。

     曾經是西部第三昌戶的嚴家,如今風光不再,她一點也不意外。

    九年前嚴峻便對她說過,嚴家這一代子孫隻會争産,不事生産,早晚要落敗。

    她也知道,回到老家,定會與嚴家的人遇上,畢竟他們家與嚴家的淵源很深,就算現在哥哥、姊夫都出來自己做生意了,兩家的情誼還是在的。

    因為爹與老爺子是好朋友呀…… 隻是她沒想到…… 「娘,大老爺為什麼會住在我們家?還有,老爺子怎麼會病得形銷骨立成這樣?」就算嚴家已經不再是隴地第三昌戶,但到底也還算是殷富,肯定不缺房子住的,怎麼會搬到她家來了?而記憶中硬朗的老爺子,竟會虛弱成這樣,更教她震驚不已。

     回家五天,前幾天忙着睡掉長途旅行後的一身疲憊,後來天天往外跑,看屋買屋,很快決定,現在交給下面的人盯着裝修工作;雖然有人在盯着,但她還是得去看前看後,随時提供意見,務必給孩子打造出一個适合居住玩耍的環境。

    忙着忙着,一直沒太多時間留在家裡閑話家常,結果才會在今天被吓到--看到嚴家大老爺穿着随意地端坐在她家客廳,一手早茶,一手還撚着顆棋子,正惬意的與她家阿爹下棋呢。

     無比震驚的她都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被嚴家大老爺抓到跟前訓斥了一頓。

    内容不外是:訓她逃婚的行徑,訓她不該自毀名節,真不想嫁他那不成材的兒子,說一聲就好了,壞自己名聲又何苦?後來訓着訓着,想到了現下自家裡的雞飛狗跳情況,忍不住眼泛淚光,以「也許-沒嫁進來才是福氣,看看那些不成材的東西,把一個家搞成什麼樣子!」這句話作結。

    然後愈想愈氣,氣得咳嗽連連,坐也坐不住,棋也下不了,被扶回房休息去了。

     直到老爺子回房,米素馨才把母親拉到外頭的菜圃,确定四下無人,才敢問出口。

     米大娘的回答很簡單-- 「大爺說他想住在一團和樂的家裡,不想看那些成天勾心鬥角的嘴臉。

    都分家了,大夥還不安分,盡想再從他身上撈好處,所以他索性躲到咱這兒來。

    」 「老爺住在咱這兒,那些少爺、少奶奶們沒說話?」米素馨眉頭一皺,立時想到老爺這任性舉動,會給家人帶來多少難聽的閑話。

     「當然有!不過,誰理他們。

    」米大娘哼了哼。

    「老爺身上也沒留多少了,他們還想把他刮個精光,真是不孝子。

    嘴上說得好聽,說要把老父帶回家奉養,哼!誰都知道他們要的是老爺子留下來的『久山牧場』,就是專門替朝廷買馬養馬的那一座有沒有?近來嚴家還算賺錢的牧場,就隻那一座啦。

    每一個人都想把産權弄到手,因為烏家出了高價說要買,好像有幾個少爺已經私底下找烏家議定了價,就等着從老爺手中得到産權馬上轉手。

    這件事全隴州的人都知道,搞不好這等不孝的『威名』,連吐谷渾那邊的人都聽說啦!」 米素馨一愣。

    「這些年嚴家開始幫朝廷做起互馬交易嗎?誰開拓來的門路?」她不以為誰有本事打出這一條官方管道。

    以前嚴家賣馬給朝廷,也有過代為培育種馬,但卻不算是真正有生意上的合作。

    其實真要與官家合作生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一層層的通關打上去,費時又費力,怎麼可能在這些年做得到?以前或許可能,但這些年嚴家情況大不如前,财力與能力都大打折扣的情況下,不可能! 「這我也不大明白,好像是峻少爺給牽的線吧。

    他不是去京城學當獸醫嗎?在那邊結交了一些官場的人,算是取到了門徑,四年前就牽成了這條線。

    剛開始大家還不看好呢,想說做朝廷的生意,哪有什麼賺錢的機會?要是把馬養死了,還要坐牢呢!結果誰想得到這居然是嚴家目前唯一還稱得上賺錢的牧場,其它十來座牧場可是賠慘啦。

    我看哪,咱這裡想靠養馬養羊緻富已經不可能了。

    」 「不是不可能,端看主事者如何經營而已。

    」壓下心頭突然又聽到嚴峻名字的震蕩,也抑不想脫口問他目前景況的沖動,輕聲說道:「咱們這兒有許多生意可以做,隻是一般人都沒有想到、或沒有足夠财力去付諸實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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