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驚鴻一瞥是在賭船上,當時他伴在耿雄天身邊。
他巧妙地設計了一個大賭局,讓遠從日本渡海而來的“上口組”分支“櫻木組”無法在台灣開疆拓土搶地盤,也使台灣幸免淪為日本的毒品輸出國。
一役成名天下知,但他并不屬于黑道,許多人都以為他回去繼承大家業了;想不到他混在這裡,并且——并且與丁皓搶飯吃。
再說丁皓;他的事迹更為久遠,久到很多人早遺忘了,加上丁家的解散,炫耀不比從前,黑社會的新血對他更沒印象;可是他曾聽大哥提過,丁皓是唯一能讓自己父親邱至尚發抖的人,其中因由如何石強不明白。
從哥哥那一輩的手下知道丁皓高中的事迹:他是第一個将全台北高中太保集團、飛車集團收服并列入管轄的總舵主。
他的手下有些步入黑社會,如今也是有名氣的人物,不過大多在丁皓的命令下走回正途。
從沈拓宇口中得知丁皓與孟冠人經營信譽最好、詭秘最大的保全公司,用意在幫助受刑人出獄後的出路。
走在黑白兩道的刀口上,有心改邪歸正的人都會受到庇護,并且重新尋到自己的方向。
頭腦一流的孟冠人與威振八方的“火焰”丁皓,是一對超強無敵的拍擋。
可是,怎麼每當這女孩出現,二個他心中的偶像全走了樣?朱浣浣竟然拿他們當小孩看,又吆來喝去的,像是媽媽在管二個調皮的兒子;但——這感覺真是好!在他十五歲之前的歲月,是一片黑暗;十五歲之後的日子更是一片血腥于無盡的噩夢。
他不知道“笑”是什麼,也不曾輕松自在過;是他将自己逼入了絕境?還是他的生命比别人更灰暗?
一隻手輕拍他的臉,喚回了他失神的魂;他看到朱浣浣擔心的眼神。
“你的臉色好差,不舒服嗎?”
“沒事。
”他有些狼狽地躲開了;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可以這麼自然地陌生人付出關懷。
丁皓拉回朱浣浣,皺眉看她。
“不要随随便便對别人毛手毛腳。
”
“我哪有!你胡說。
”近來丁皓不知怎麼回事,不許她對員工笑,也不許她與客戶聯絡生意的事;存心孤立她的生活嗎?真是過份。
孟冠人将盤子丢回桌上,坐下說道:“丁皓,我看你還是帶石強去公寓吧,等會再叫人事部納他的制服給他;明天開始受訓了。
我帶朱朱去逛百貨公司。
”
“不準!上班時間你們給我安份一點。
”丁皓吼了出來,手中抓着朱浣浣的收更緊了。
孟冠人以極公事化的口吻說道:“大哥,你屋子給他住,沒床沒被的,要凍死人呀?況且我看他也得買一些衣服,别有異議。
”孟冠人指着正要開口的石強說道:“一切費用按月從薪水中扣除,不會讓你占便宜的。
”
石強也不好多說什麼;人家都把可以反駁的話說出來了,他簡直不必動口。
他并不喜歡麻煩别人,這些恩情隻會給他帶來困擾;但石強明白,一個過去歲月中除了打殺之外,乏善可陳的人,他憑什麼去賺錢?天下之大,又何處能容身?身上僅有的數千元甚至租不起最差的房子;這筆恩情,他是欠定了。
“别想太多,我們是惺惺相惜!江湖上講的不就是這一句嗎?緣分吧!錯過了那麼多年,我們對你的聲名可是如雷貫耳。
石強,心中要是有一點難受就是娘們的行徑了!男子漢大丈夫還這麼斤斤計較,如何志在四方?”孟冠人自是看透他的心思。
“娘們是哪裡惹到你了?”朱浣浣聽了可有些光火。
她看向丁皓,“我想今晚,不,從今以後我們的晚餐客人中可以剔除孟冠人這個大人物;本‘娘們’不高興煮你的晚餐。
”丁皓頭點得隻差沒落地,直說好。
就見因一時失言,落了個悲慘下場的孟冠人當場傻了眼,一副懊惱的模樣。
“你是女性主義的擁護者?”
她笑笑道:“不,我不是那種人,我隻是反歧視女性的沙豬主義而已。
小心哦,孟帥哥!我以前經手的離婚訴訟全是源自男性主義太過高漲、矮化女性所緻;而那種男人通常一場官司打下來,所有身家财産全成了離婚太太的贍養費。
以後你太太要離婚,記得叫她來找我,包她成為大富婆,足以媲美前美國總統肯尼迪的遺孀傑奎琳。
”
孟冠人這才明白朱浣浣的可怕;這女人被惹火了可真不得了,律師本色表露無疑。
他隻擔心朱浣浣不給他吃飯;說真的,他已經吃上瘾了。
“朱朱,你真的不收留我嗎?想想我每天保護你不受丁皓的狼吻,你怎麼可以狠心的不要我呢?這不會是你故意制造機會要勾引丁皓吧!”孟冠人原先是想乞求的,但促狹的天性難改,在最後很頑皮的加上這一句。
“孟冠人!”許久不見的紅暈飄上朱浣浣粉嫩嫩的雙頰。
石強這會兒倒看出端倪;難怪丁皓不讓朱浣浣碰别人,連握手也不許。
“朱大律師,舌頭打結啦?”孟冠人笑嘻嘻地說道,算準了朱浣浣開不了口。
“别逗她了。
你先帶石強回我公寓,我與浣浣去百貨公司。
如果你這條命還想留着吃晚飯的話,就給我閉嘴。
”
孟冠人迫于“淫威”當然三緘其口,推了下石強往外走去。
逗人要适可而止,他是很有分寸的。
“走吧。
”丁皓穿上夾克。
朱浣浣拿起皮包,鄭重對丁皓說道:“我對你真的沒有企圖,别聽孟冠人胡說。
”
他揚了下眉,走近她,将她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