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
浣浣手指直指着他胸膛:
“有人要害你,你卻一點也不讓我知道;你當我是什麼?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還斤斤計較我出去幾分鐘了,真是無聊,你有病!”
丁皓錯愕地盯着她,有些無助地看了一下水晶,無意間瞄到水晶身後那一對正在偷笑,顯然等着看好戲的夫妻;然後,他下巴掉了下來。
“爸,媽!”他預計在中午才會看到他們,沒想到現在才十點半,他們人已到了——現在就出現實在太早了。
如果他們連夜搭飛機過來,總要休息一下吧。
浣浣原本還有一肚子的氣話,在聽到丁皓的叫聲後全卡在喉嚨,無法出聲。
匆匆轉身看向身後的人——除了水晶外,就是那對中年夫婦了,再沒有其他的人……天——他們竟是丁皓的父母!剛才她與水晶都說了些什麼呀?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可是毫無疑問全是罵丁皓的話。
熱辣的火焰在她臉上狂燒。
全天下的醜媳婦要見公婆時都會展示最好的一面以博得好感;而她——恐怕沒指望了——最差的一面全給他們看盡了;都怪丁皓!
剛才她怎麼沒發現中年男子長得很像丁皓呢?除了鬓旁的白發與臉上為歲月刻畫的皺紋,他們簡直一模一樣,體形更是标準的遺傳。
“不介紹一下嗎?兒子。
”丁武忍住笑,掃了兒子一眼。
“她是浣浣。
”丁皓摟住她細腰,臉上是對父母挑戰的眼神——他沒忘記昨天與父母在電話中互吼什麼。
“伯……父,伯……母好。
”朱浣浣說得有些結巴,不安得想掰開丁皓的手。
“好!好!丁勇沒說是這麼标緻的可人兒,隻含糊地說是美女——根本作不得準。
可憐的孩子,丁皓常欺負你是不是?”丁皓的母親方月華執起她的手,柔聲細語,滿心歡喜地盯着朱浣浣看。
的确,第一眼見到朱浣浣常會将她視類為情婦,或沒大腦的女人,她的聲音腔調更是容易引人下錯誤的判斷;可是從這女孩那一雙美麗清澈的大眼,那騙不了人的溫柔與純真,再由她平常的言談中,就已得知她是個難得的好女孩;難怪丁皓昨天會發那麼大的火氣。
他們夫婦原本還一直在擔心丁皓的冷漠無情和他對女人不屑的态度會吓壞所有女人,使人不敢接近;看來他們是白擔心了。
丁皓不是無情,而是他命中的女人直到現在才出現;而那個女人并不會以世俗功利的眼光來評斷丁皓的過去與為人。
說真的,即使身為父母的他們早已明白自己兒子的好,可是卻仍不敢相信一個身家清白、條件又這麼好的正經女子會愛上丁皓;如果這女孩子正如丁勇所描述的内外兼具,丁皓恐怕是配不上人家了。
他們匆匆趕回,是意識到丁皓真的愛上一個女人了,然而不敢肯定那女人是否會有相同的回應;如果女孩無意,而丁皓用情太深,後果則絕對悲慘。
對此,他們也是白擔心了,夫妻倆大大松了一口氣。
這女孩用着最單純的眼光看待丁皓,不怕他吓人的外表與天生的氣勢;丁皓怎能不愛她呢?這麼奇特的女孩!
“進門再聊吧。
”丁皓眉眼中充滿笑意;他知道,父母對浣浣滿意得不得了。
丁氏夫婦伴着浣浣先進去。
丁皓看這水晶,半側着身。
水晶疑惑地看他。
“如果不願放走石強,就留住他。
”丁皓開口。
“什麼意思?”水晶臉色白了起來。
“有一個人,我們稱之為‘死神’。
”
水晶知道這個傳奇人物。
在美國,他是律師,同時也是黑道的清道夫;但沒有人知道衆多名律師中,哪一個是死神,故行蹤成謎,幾年來已是各國律師界讨論崇敬的人物。
“我聽過他的許多事迹。
”
“他想收個徒弟;沈拓宇看中石強。
”丁皓沒再多說,先走進去。
白水晶愣愣地看着門,心中理不清頭緒。
丁皓的話語很清楚——石強如果與“死神”走,必定歸期難定,或許不會再回台灣來;反正——台灣已無他留戀的理由。
一無所有的石強有着自暴自棄的念頭。
他是喜歡她的,她知道;可是她的學曆、職業、專長、家世,對石強造成很大的沖擊,相行之下,更顯得他的寒伧。
他今天一大早匆匆離去,臉上全是自我嫌惡與後悔;他将自己批判得一無是處,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未來能做什麼,雙眼寫着茫然與頹喪。
留下他?繼續打擊他殘破的自尊嗎?何其殘忍呀。
目前的工作對他而言是施舍,而且他也志不在此。
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恢複自信?
隻有等他找到自己的目标才能談其他。
當“死神”的徒弟,勢必要苦讀,而且要重新受訓,但肯定比現在的茫然無從好;但她卻得割舍這一段感情,放他高飛。
她心中紛亂痛楚,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隻好苦笑。
她是石強的什麼人?她算什麼?憑什麼對石強的去留揪心泣血?他隻有些喜歡她而已,并不是愛,他們之間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因此再多的想望,終究隻是一廂情願而已,他可以走得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