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爸爸問我:想不想讓朱阿姨當我的媽媽?
我說想。
可是真的媽媽呢?她怎麽辦?
而且爸爸把阿姨弄得好生氣,朱阿姨怎麽會願意當我的媽媽呢?
要是有人一直用嘴巴親我,還過分地把嘴裡的食物吐給我吃,我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爸爸聽了我的話隻是一直笑,把我抱起來假裝要丢出去,雖然不會真的丢,但是我還是吓得叫出來。
然後阿姨看到了大叫,用手上厚厚一疊報表打爸爸喔。
要是我被打,一定會哭出來,可是爸爸居然笑得好開心呢!我偷偷想,一定是爸爸想要再用口水毒阿姨報複,所以才笑。
我跟爺爺一同看電視時,電視裡的壞人要報複别人時都會笑耶。
爸爸不是壞人,但是他卻對阿姨好壞……嗯,可是那種壞又不像對其他阿姨那一種,爸爸對其他阿姨都很冷漠,還不許她們碰到他呢!可是他卻一直碰阿姨,看起來好像色狼喔。
我把想法告訴他們,阿姨原本很生氣,聽到後一直笑個不停。
爸爸被阿姨推開之後,抓著我搔癢,癢死我了。
幸好阿姨保護我,把我帶去飯店的廚房玩。
如果阿姨當我的媽媽,那我每天一定過得很快樂,雖然對不起真正的媽媽,可是我希望朱阿姨當我的媽媽。
晚上回家後,我這麽偷偷對爸爸講。
爸爸笑著點頭,說我可以開始叫朱阿姨媽媽了。
*****
朱月幽有點心神不守,昨天他在她公寓撂下一句令人驚心的話之後雖然随之以一句「娶你是我未來的目标」搪塞過去,但她認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身上隐隐有一種笃定,像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态度極度不同。
怎麽說呢?如果說前些時候他莫名的怒火與騷擾是針對一名令他動心卻是已婚身分的女子,如今則像是在逗一名已屬於他的女人。
人的本質不會變,所以縱使分開多年,她還算有點了解他。
這個男人太驕傲了,不會随便對人動手動腳——當然,也有可能他近幾年開始性情大變;他也有一點情感上的潔癖,不是他相當喜歡的女人,不太可能進行到親吻的地步——若他是這種花心孟浪的男人,隻怕私生子早布滿中日韓三地了。
他的出生背景讓他對别人充滿距離與防備,所以縱使現在他已完全忘了過去,也改不去這種下意識的習慣。
他沒有太知交的朋友就是證明,隻有他的親人才會得到他全心全意的關心,以及讓他得以完全放松。
他知人善用,對有能力的部屬不吝拔擢,權力不吝下放,因此高階主管對他相當忠誠與推崇;也建立不錯的友好關系,但不深入——主要是房令玺敞開的有限。
朱月幽的觀察是:隻有家人才能讓他不去放任何戒心。
這并非刻意,是改不掉的天性與本能。
所以說房老先生當初還真是做對了。
要是他直言告訴房令玺說兩人其實本來就是陌生人,想必房令玺死也不肯當他養子,隻怕身體一複原就抱著歡歡走人;要不也是在東皇做事報恩,卻永遠與老先生保持生分的距離。
因此,他的改變才這麽令她戒懼。
是誰?還是什麽?教他改變了對她的态度?!
「别看我,我什麽都沒說。
」老先生嚴正撇清。
「我沒問您。
」她放下點心,轉身要出去。
房律龍叫住她:
「朱秘書,要嘛你就别招惹他的注意;一旦招惹到了,天涯海角也沒你躲的地方。
」
「我沒招惹他。
」是他莫名其妙來到她眼前。
「你有的。
」不讓她反駁,接著道:「你太愛歡歡,挑起他為人父的危機意識;你避著他、沒給他好臉色,勾起他的好奇。
最重要的是你長得正好是他喜歡的那一型,不是招惹是什麽?」真念舊呀……呵呵呵。
她的臉直泛熱浪,怎麽也控制不了——
「您别胡說了!我從無意與他……那些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來東皇,隻為了歡歡,根本不想和他有些什麽糾葛。
既然他已忘掉過去,就不必再讓他想起,各自過著新生活就好了。
」
老先生撇撇嘴:
「如果你甘心,就不會對他擺臉色。
你其實是怨他的。
我相信你無意用妻子的身分認他,這是你的體貼,因為你不願他想起任何黑暗的過去影響他現在的人生。
但同時你又矛盾地氣他忘了你,将你連帶打包在『黑暗的過去』中遺忘。
愛與怨,讓你對他很壞,我看了很欣慰……咳,不是,是看了很心急,你該給他一次機會的,就看在這家夥動心的對象永遠隻有你的份上,再重新戀愛一次不也很好?」
朱月幽低下頭,不讓人看見眼中盈盈的淚光,低聲道:
「我該出去辦公了。
」
老先生也不強留,隻對她背影道:
「别忘了那也是如願照顧歡歡長大的唯一方法。
不承認還愛那小子沒關系,你總不至於連歡歡也說得出『不愛』這種話吧?!」
背影微微一震,被說中了心事,步履不穩地開門出去。
老先生喃喃道:
「希望那小子懂得善用手中這張王牌。
」
女人心,海底針。
紮起來要人命,也摸不清喔!
幸好他老人家不跟女人打交道已經很久了。
*****
由於有老先生幫忙,房令玺完全掌握不了她的行蹤,縱使他們處在同一楝大樓裡。
房令玺一整天都沒看到她,要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