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同。
」她隻想氣他。
「我跟『他』唯一不同的是姓名。
」他提醒她。
她努力要推開他,不想談這話題。
不同的,一旦名字不同後,曾經屬於蘇骥瑭的過往也全部不見了!他怎會明白她這樣細微的心事呢?他不會了解當她因為「蘇骥瑭」的消失而吃盡苦頭之後,這點差别分外刺眼。
「我不會變,不會因為失去記憶而改變性情;也不會因此而改變品味,十年前會讓我喜歡的女人,現在還是牢牢拴住我的眼光。
我一直以為我是冷情的人,這些年來,女人、男人都因為我的不近女色而認為我等的那一個人是她或他,鬧了不少笑話娛樂我。
哪裡知道原來我的心真的在等待,而那個被我等待的女人正日日夜夜地咒我怨我?」
她瞪他,叫道:
「我沒咒你,也許我根本打定主意另尋新生活,你少在自己臉上貼金!」
不公平啊……他因為無知而快樂過日子,她則承擔所有的害怕活在思念的煎熬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跌跌撞撞裡咬牙撐過絕望,隻憑著他們父女一定還活著的飄渺信念……
思及此,滿腔的委屈化作淚水滂沱而下。
對!她小心眼,她嫉妒他的無知、恨他獨占女兒多年,害她飽嘗八年的絕望苦澀,還要不時地自欺才能活得下去,任由希望與絕望交戰得她筋疲力盡。
這種折磨人的等待與追尋幾乎逼瘋她,讓她的愛意等量地滋生出怨恨,是!她多麽氣他怨他,多麽想重新為自己的生命找一個出口,當她孤獨哭泣時,多希望有一雙溫暖的臂膀擁住她。
不是沒有遇見溫柔的男人,隻是那擁抱都不夠暖,刺骨寒風還是往心口竄進來。
他的愛情在她心口烙印太深,往後不管誰來都取代不了,隻會讓她的想念更錐心。
沒錯,她就是不想讓他好過,不行嗎?!
房令玺先是被她的淚水淹沒得手足無措,從沒想過她會是個水做的女人。
将一整盒面紙捧到她面前治水患的同時,由著她把眼淚鼻涕送給他的衣服作紀念。
歎氣地摟緊她。
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頭吧,才會周身長滿了刺,見他一回螫一回。
他被失憶折騰了八年,而她因失去親人所苦。
很難去比較誰的苦頭比較大,但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卻絕對是心碎的!
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也就罷了,但是明明知道自己有孩子卻又分隔於茫茫人海中無處尋覓,那是多麽刻骨的疼痛!他是理解的,先前光是因為月幽得到歡歡全心的喜愛,就已教他渾身不舒服了,更别說要忍受與歡歡相隔兩地,他想都不願去想。
對於這一點,他對不起她。
這襯衫報銷得不冤枉。
「……不要愛你了……為什麽愛你得這麽辛苦、難過……你根本不知道……我過得多寂寞……」她抽抽噎噎地罵著,不知何時自由的雙手擰成拳一記一記往他背後招呼去。
房令玺輕撫她秀發,低啞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你什麽都不知道……一直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她悶泣指控,多年的痛楚讓她眼淚流不停。
他歎道:
「我不必知道什麽,光你這樣哭,就讓我覺得自己罪不可赦了。
我一定是很對不起你,不必任何實質的指證。
」
「你變得油嘴滑舌了,當你是我丈夫時,才不會這樣!還我蘇骥塘來!」
「當我是蘇骥瑭時又是怎樣呢?」他真的非常好奇。
她推他:
「既然你知道我是歡歡的媽媽,又怎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房老先生那裡有你的生平,不必問我。
」屬於夫妻之間的甜蜜記憶,她誰也不分享!
房令玺淡淡地道:
「我沒向他要任何資料,也不打算向他要。
」
她怔住,連眼淚也忘了流,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你不想知道?那你又何必逼我——」
「我想知道。
但是我不能去逼問一名對我恩重如山的老人,如果那會因此戳破他的謊言,傷了他的心的話。
」
她瞪他,很快理解到一點:
「你從來沒相信過老先生對你身世的說明是嗎?」
房令玺喜歡她的聰慧,忍不住輕啄了下她唇瓣,得到她瞪眼回敬。
「如果我是笨蛋,那東皇就不會在我的經營下依然健在。
」他笑,并指出極其明顯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