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她為時已晚地想起這男人喝醉的狀況跟别人不一樣,他醉酒之後一定會睡著,因睡覺是他醒酒的方式,一旦小睡後醒來,也差不多清醒了。
心下一驚,第一個念頭就是逃——
沒能如願,因他早已抓攫住她手臂,讓她跌入他懷中。
「放開我——」她低叫。
非常後悔沒丢下他走人,以至於自己陷入這種境地,隻因不忍看到他難受。
「月幽,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他不讓她掙脫。
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卻已像一種愛撫,令兩人都發出一陣戰栗。
她躲著他的眼光,氣急道:
「你放開我!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
房令玺聲音裡有絲歎息:
「你不覺得這一切對我并不公平嗎?如果要判我刑,至少讓我了解自己的罪行。
」
她拒絕:
「人生本來就不公平,你也不必向我索求公平,因為你不需要,我也不會給你。
放開我,讓我走。
」
「我需要,你代我決定的事情已經太多了,這一次請讓我自己來。
」他不讓她再躲下去,一手箝緊她腰身,另一手勾起她下颌,四目相對,再無處躲藏。
他的熾熱對上她的驚惶,先前的你追我跑隻是徒勞白忙一場。
終究,她還是落入他的抱擁中,一如雨水終會彙流向大海,不管曾如何在大地中鑽營躲藏。
朱月幽氣道:
「我沒有替你決定什麽,我手上從來沒有決定權!」她多麽希望她有,如果她有,她就不會活得這般孤獨可憐。
「沒有?何必妄自菲薄?你決定讓我失去一名妻子;你決定讓歡歡沒有媽媽;你決定将我的記憶滅失,使我二十歲以前的人生徹底空白。
你握有我所有記憶卻不給我;你是我妻子卻不認我,就這樣站在一邊看,以那種我犯了罪的嗔怒眼光……不!更正确一點來說,是那種看負心漢的眼光對我。
你決定我有罪,於是你決定要懲罰我——懲罰我愛上你卻又一輩子得不到你的心!」
她面孔泛紅,氣與羞交雜,差點教她講不出話。
「你你、你自己要失去記憶怪誰?我欠你呀?」
「沒錯,你就是欠我。
」他一張讨債的面孔。
「我欠你什麽了?」是他欠她才是吧?怎還敢颠倒黑白?!
房令玺面孔抵著她的,氣息一陣陣噴到她臉上:
「你欠我全部。
你打算讓我當一輩子的負心漢,好教你順利地、光明正大地去恨一個你心愛的男人。
」
「我沒有愛你——」她低吼出聲,但是很快被消音——以唇。
「再多說幾次如何?」他終於放開她紅豔的唇時,壞壞地建議著。
朱月幽吓得把唇瓣抿入嘴裡,秀麗的面龐像是著火般的紅。
「你是我的妻子、我女兒的媽媽。
這種事不可能瞞我一輩子的,就算父親沒查出來,光是你對歡歡的态度,我終有一天會往這方面推斷的。
」
「我不是你妻子——」她抗拒被他冠上所有格!
「你否認歡歡是你女兒?」房令玺隻問這一句就讓她不敢反駁。
朱月幽無言。
她可以否認全世界,就是不能否認歡歡,歡歡是她的心肝寶貝啊!
「我可以用科學的方法加以證明你跟我的關系,你知道的,隻消到醫院驗DNA,一切便真相大白。
你要更多的證明嗎?」
她搖頭,不要。
「月幽,你一直讓我不好過,姑且就當作你在報仇吧。
也許我有諸多的活該,所以我認了,誰教我失憶呢?什麽罪都得認,沒上訴的機會——」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他笑:「咦?不同意?我想就算是失去記憶,一個人的本質也不會變太多。
我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你應該了解,今天要是有一名下屬毫無理由地冒犯我,我怎麽可能會讓他好過?即使是一個——教我如此傾心的女子。
」
轟!夠了,他夠了!他再調情下去,她肯定要腦充血了。
「你、你少顧左右而言它!我告訴你,不管你心中打什麽算盤,我都無意參與其中。
你繼續當你的黃金單身漢吧!最好去找個門當戶對、美麗溫柔的女人來讓你的人生更圓滿如意。
你是天之驕子房令玺,不是我的丈夫蘇骥瑭,所以你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
房令玺忍不住要問:
「回答我一個問題,蘇骥瑭是個很糟的丈夫嗎?」
「他很好!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