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而莊德成他們也得到了線索,這倒是個事半功倍的唯一捷徑,可以很快查出金色響尾蛇的藏匿地點。
可是對這一點他并不敢過份樂觀,隻有先找到莊德成他們再說。
車經北角巴士站,看到街邊擺着的書報攤,他忽然叫司機停了車,下車去買了份早報,然後繼續駛往銅鑼灣。
他在車上展開了報紙,在娛樂版上果然找到了要廖逸之發的消息,廣告欄裡更有藍天大戲院的啟事,一切内容都依照他的意思刊載,照登如拟,可是……
忽然一個心血來潮,使他對洪堃的話回味起來:“明晚,金色響尾蛇之謎将揭開,明晚不是金氏姊妹要在藍天大戲院恢複登台表演嗎?明晚,明晚!難道這兩件事會有牽連?”
這一個意念的突如其來,使他立刻改變了去銅鑼灣的主意,急向司機吩咐:“開回去,過海到九龍!”
司機立即轉頭,由海底隧道過海,依照方天仇的指示駛往九龍城,直趨藍天大戲院。
偏偏周強這一大早便出去了,問了半天,戲院裡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經理上那裡去了。
方天仇不得要領,隻好怅然離開藍天大戲院,正準備雇車到鄭公館去一趟,探探鄭二爺的傷勢,忽見對街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漢子,急急穿過馬路朝他走來。
等那人走近,方天仇立即認出是鄭二爺手下的小角色,也就是曾被派了暗中跟着露娜的那人。
“方爺早!”那漢子老遠就恭敬地招呼起來。
“早!”方天仇也打了個招呼,同時間:“有事嗎?”
那漢子向方天仇使了個眼色,井肩走離藍天戲院較遠,才低聲說:“昨晚露娜小姐表演的時候,幾乎鬧出大亂子,幸虧有人及時出面排解,二爺派去戲院的人才沒有動手。
後來周經理當衆宣布辭了露娜小姐,她哭得很傷心,一個人跑回旅館去。
馬老三立刻向二爺報告,請示如何處理。
二爺擔心露娜小姐會出事,就指示馬老三和小的們負責保護,并且在她的房間左右都住了人。
小的從昨夜到現在還沒離開過,可是她進房間到現在,也一直沒有出來……”
他一口氣說到這裡,喘了口氣又接着說:“馬老三他們未得二爺的吩咐,誰也不好去敲開她房門看看,所以叫小的去向二爺請示,剛巧看見方爺來,方爺跟她比較接近,您……”
“好!我去看看!”
方天仇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立刻就到露娜住的旅館去。
來到露娜的房門口,見馬老三他們三五個人,正在不安地來回踱着。
馬老三剛要出聲招呼,方天仇連忙以手勢阻止,過去向他輕聲說:“你們回房去,我來敲門。
”
馬老三他們進了兩邊的房間,把門關上,方天仇才舉手在露娜的房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半晌沒有動靜,方天仇便用力敲起來,敲了好一陣子,房裡才有了反應。
“哪一位?”這是露娜的聲音。
方天仇這才放心,立刻回答說:“露娜,是我——方天仇。
”
又停了片刻,房門才啟開,讓方天仇進去。
僅僅隻隔了一夜,露娜好像已蒼老了許多,神色是那麼憔悴,沮喪。
臉上沒有一點脂粉,頭發散亂地披在肩後,唯一沒有改變的,是薄若蟬翼的晨褛裡的胴體,仍然保持着玲珑誘人的曲線。
“請坐!”露娜的神态很冷淡,與昨日的熱情奔放,簡直判若兩人。
方天仇并沒有坐下,他詫然地問:“露娜,你怎麼啦?”
“沒什麼……”露娜沮然地搖搖頭,極勉強地裝出個笑容說:“從昨晚到現在,我整整地想了一夜……”
“想什麼?”方天仇問。
露娜顯出茫然的神情,望着窗外說:“我在想,我為什麼要活着?”
“你想出來了嗎?”方天仇又問。
露娜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表示了回答。
“讓我告訴你吧,”方天仇慰勉着她說:“每一個人的生存,除了責任之外,是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
“可是偏偏有人要剝奪我的權利!”露娜忿忿地說。
“誰?”方天仇鄭重地問。
“我也不知道……”露娜垂下了頭,凄然欲泣。
方天仇已經知道她的遭遇,不禁深表同情地說:“我知道周強把你辭了,這算得了什麼,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憑你的一切條件,難道除了藍天戲院之外,别的地方你就不能混到一日三餐?”
“我不是擔心失業,”露娜凄涼地說:“如果為了一日三餐,就是去做苦工,我也能活得下去。
甚至于用我的肉體去換取,也不會成問題……”
“那麼你擔心什麼?”方天仇覺得她必有苦衷,因而表示非常關切。
露娜終于猶有餘悸地說:“方,你不知道,昨晚當我出場表演的時候,台下的觀衆對我的那種瘋狂,那種侮辱,當時我真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