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圈似乎都在争取發言的機會,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時林廣泰已拿起茶幾上的一封信,和一張照片,遞給孫奇說:“孫探長先看這封信和照片,就明白了。
”
孫奇怔怔地掃了各人一眼,接過照片和信,首先看那張照片攝的是一個人被關在大鐵籠裡。
仔細一看,關在大鐵籠裡的,竟然是怒容滿面的方天仇!
“是方老弟?”孫奇感到萬分驚訝。
林廣泰點點頭,沮然說:“孫探長請看這封信!”
孫奇立即抽出信囊,隻見信上寫着:
“林大哥如晤:
弟己身陷危境,命在旦夕,盼熊顧念道義,鼎力施援。
如象見憐,備祈于三日之内,籌款港币五千萬元,備作弟贖身之用。
交款時地,可靜侯通知,萬急萬急!
弟天仇X月X日”
看完這封告急信,孫奇也怔住了。
他不愧是位經驗豐富的老警探,第一句就問:“這是方老弟的親筆?”
“我看不像,方老弟的筆迹我認得出。
”林廣泰憂形于色他說:“不過這張照片假不了,方老弟昨夜從這裡離去,一直到現在沒有消息,極可能是出了事。
”
孫奇心裡有數,他雖然一早就跟方天仇在一起,但在銀星夜總會門口分手後,就沒有再取得聯系,因此他的心情也沉重起來,覺出事态非常嚴重。
莊德成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他心裡有什麼話就得說,于是毫不保留地說:“孫探長,本來方天仇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可以自己謀求解決,用不着驚動孫探長的大駕。
不過,這次要不是孫探長把他留下,他是絕不會出事的,所以我們才決定請你勞駕來一趟,想聽聽你的高見。
”
孫奇當然不能推卸責任,事實上也是如此,要不是他商請方天仇留下,此刻人家早已飛返菲律賓了。
因此他義不容辭地拍着胸脯說:“這件事由我負責,就是動員整個香港警方的人力,也要使方老弟安然脫險!”
宋公治頗有顧慮地說:“孫探長能夠出馬,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但有一點我們應該考慮到,一般綁票的歹徒,都會向被勒索的對象警告,不許向警方報案。
當然,方老弟的被綁,并不單純是為了勒索,多少還牽涉到江湖上的恩怨,情形比較複雜。
如果讓他們知道動員了警方的力量,恐怕對方老弟反而不利……”
莊德成剛才就是為了意見分歧,跟宋公治争得面紅耳赤,現在聽他又主張避免警方插手,不由粗着嗓門大叫:“照你說,是不要孫探長過問?”
林廣泰怕他們又争執起來,忙說:“老四,你先不要沖動,你主張請孫探長來,我不是把他請來了嗎。
現在我們要保持冷靜,才能商量出一個妥善的對策,不是幹叫就能解決事情的。
”
莊德成一怒之下,脫口而出:“孫探長來了也是白來!他要有辦法,那個什麼夫人的兒子被綁,他就可以動員警方的人力破案,何必還要方天仇留下!”
這幾句話說得孫奇滿臉通紅,可是這個老粗說的并不錯,使他啞口無言,隻有尴尬地笑笑,掩飾他的窘态。
林廣泰有些過意不去,無論怎樣,人家總是代表官方的一位探長,而且是用電話把他請來的,那能叫他下不了台。
為了不使孫奇過份難堪,他隻好向莊德成怒斥:“老四!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孫探長自然有他的全盤破案計劃,要像你這樣沉不住氣,香港早就天下大亂了……”
孫奇也趁機下台,笑笑說:“莊經理的性子比較急,不過也難怪,因為我相信,在座的諸位,大概都還不太了解情況吧?”
莊德成的餘怒未消,不屑地說:“情況是方天仇被人綁了,要五千萬才放人!”
孫奇不動聲色地又笑了笑,眼光向在座的諸人臉上一掃,才說:“現在我想問諸位一個問題,請問那一位能立刻回答得出,方老弟是落在哪方面的人手裡?”
這問題果然使大家都怔住了,一個個相顧茫然,誰也不能立即說出明确的答案。
莊德成仍然不服氣,他說:“是誰幹的我不能肯定,不過我知道,反正跟‘同心會’的那些殘兵敗将脫不了幹系!”
“這隻能說是沾到一點邊!”孫奇沖他笑笑,然後鄭重其事地說:“在座的諸位,對港九黑社會圈子裡的情形都很熟,可是有哪一位能告訴我,那一個組織的勢力最龐大?”
在座的這幾個人,都是屬于黑社會的人物,所不同的,是他們從不幹那些非法的勾當,而是私下組織一股勢力,在惡勢力下保障自己的産業。
孫奇并不是不清楚這些,這時候居然冒出這麼個問題來,實在令人無從回答。
莊德成心裡本來就有氣,這時突然把臉一沉,忿聲說:“孫探長,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要把底盤清楚了,好對付……”
孫奇一笑置之,正色說:“我孫某人還不至于這麼卑鄙!如果各位答不出來,我倒可以奉告,可能各位還不知道,香港最近出現了一個組織龐大的‘勒索公司’吧!”
“勒索公司?”果然大家都感到驚詫,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
孫奇點點頭說:“直到目前為止,警方隻知道有這麼個組織在暗中從事非法活動,尚沒有獲得有關它的詳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