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三、發飚

首頁
    夜色朦胧,海上的風浪正大,一艘遊艇駛向了公海上。

     在船尾上,置着一隻袋口緊紮的大麻布袋。

    鄒炳森、金玲玲,以及幾個大漢的守在旁邊,用手扶着船舷,由于風浪過大,幾乎站立不穩。

     金玲玲忽然感到一陣作嘔,忙大聲說:“鄒先生,我看就在這裡吧!” 鄒炳森原來想駛到公海上,才把裝在麻布袋裡的方天仇丢下海,現在看金玲玲已支持不住,隻好勉強同意。

     一聲令下,兩個大漢合力擡了那隻大麻布袋,擱上船舷,叫着:“一,二,三!”猛力一推,“噗通!”一聲,大麻布袋掉進了海裡。

     任務完成,遊艇立即掉轉頭,以全速返航…… 裝在大麻布袋裡的方天仇,幸虧有了金玲玲給他的那把彈簧刀,在船上早已割斷了手腕的繩子,隻是不敢輕舉妄動。

     遊艇在疾行中,他才會意出金玲玲特别強調的那句話,要他記住這把刀。

    很顯然的,她是希望他被丢進海裡之後,能借這把刀設法割斷手上的繩子,從麻布袋裡逃生。

     然而,金玲玲為什麼在刺他一刀之後,又忽然大發慈悲,冒險要救他呢? 這實在是個無法解釋的疑問,令他愈想愈糊塗,簡直對這女人的心理,感到莫明其妙! 直到被丢進海裡,一陣寒冷刺骨的海水使他猛然一驚,才趕緊劃破麻布袋,掙紮了出來。

     一頭冒出水面,隻見海上一片朦胧,那艘遊艇正鼓浪而去,船尾拖着一長條泛白的浪花。

     可是他泡在海水裡,四顧茫然,不要說是一點兒燈光看不見,連東西南北都分不出了。

    但求生的本能使他鼓起了勇氣,必須盡全力支持,發揮他的遊泳技能。

     此刻他已顧不得肩膀的創痛,咬緊了牙關,憑着夜空上星鬥的方位,奮力朝假定是香港的方向遊去。

     足足遊了有個把鐘頭,才朦胧地遙見在夜霧中閃爍着數點燈光,憑直覺上,這絕不是香港本島,而可能是九龍附近的群島之一。

     他已精疲力竭,毫無選擇的餘地,不要說發現個小島,那怕是隻有立足之地的礁石,他現在也得上去歇歇,否則恐怕就要沉下海底去了。

     别看那個小島遙遙在望,遊了最少有四五十分鐘以上,總算在幾乎絕望中,被海潮卷沖上了沙灘! 方天仇已告脫身,躺在沙灘上好像個軟體蟲,任憑潮水的沖擊,他再也不能動彈一下。

     人在這種狀态之下,仿佛連思想也停止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樣爬上沙灘,而不緻被海水卷走的。

     迷迷糊糊的,他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照在他的身上,經過九死一生,他簡直恍如隔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躺在這荒僻的小島上,昨夜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故。

     逐漸地,他記憶記來了,那不是一場噩夢,而是血淋淋的事實。

    要不是金玲玲偷偷給他那把刀,他此刻恐怕并非是躺在沙灘上,卻是沉在海底了! 想起絕處逢生的經過,他不禁心有餘悸,霍地坐起身來,猛覺肩膀上一陣劇痛,用手輕輕一摸,竟是又腫又燙,創口已然在發炎。

     這是金玲玲所賜與的痛苦,但她卻暗中救他一命,對這心理難以揣摸的女人,究竟應該是感激還是仇恨? 方天仇無暇去分辨這問題,忍着痛楚站起來,舉目四眺,發現在不遠的海邊,停泊着兩艘漁船,島上尚有幾戶人家,才确定這是個漁人居住的小島。

     他連忙振作了一下,打起精神向那幾戶人家走去。

     漁家的茅屋正冒着炊煙,準備填飽肚子好出海去作業。

    忽見走來這個狼狽不堪的人,幾個打魚的感到十分為驚詫,一齊圍上來,仿佛把方天仇看成了從海裡爬上來的怪物。

     方天仇對他們的七嘴八舌訊問,簡直無從回答,好在這些人未曾受過教育,腦筋不太靈活,随便編了一套謊話,說是不慎落海的旅客,就輕易騙過了他們。

     平常滿桌的山珍海味,他也不一定有多大胃口,可是現在那竈上燒的一大鍋熱粥,對他卻俱有莫大的誘惑,使他眼巴巴地望着,不禁垂涎欲滴。

     女人家比較細心,那漁家的婦人看出方天仇是有些饑餓難熬,便盛了一大碗熱粥給他充饑。

     方天仇是真餓了,端起來不消三口兩口,甚至于不感覺燙着嘴唇,就把一大碗熱粥喝盡,接着毫不客氣地又來了一大碗,完全是狼吞虎咽,饑不擇食! 然後,他跟幾個打漁的商量,要求他們出海作業時,順便先送他回香港,願意以腕上的手表作為酬謝。

     幾個打漁的倒很熱心,滿口答應送他一趟,但堅決拒絕受他的酬謝,表示他們雖然清苦,卻不願趁人之危。

     方天仇真想不到,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今天,生活在大都市裡的人,一個比一個現實,什麼仁義道德都蕩然無存。

    反而這種荒僻的小島上,尚能發現一點人情味,這豈不是個絕大的諷刺! 他不便辜負人家這番盛情,隻好把它記在心裡,希望以後有機會再作補報。

    等他們填飽了肚子,立即一同登船出發。

     現
上一章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