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但在石塘咀的這座倉庫裡,卻已聚集了一大批人馬。
薛元福親自在這裡召集了所有的重要幹部,足見事态的嚴重。
受傷的胡奇和幾名手下,均已送往他們的“特約醫院”急救,胡美姬也趕到了醫院去。
現在薛元福在追查的,是要弄清楚今夜的行動怎會走漏消息,被“金虎幫”事先獲悉,居然以鉛塊僞裝黃金,整了他們個大冤枉!
雖然起初範強曾極力反對,但後來一切行動由他負責指揮,結果搶奪回來的隻是四箱鉛塊,他自然不能把責任全部推得一幹二淨。
不錯,主意固然是胡奇出的,但他總算相當賣命,大腿還挨了一槍,現在正躺在醫院裡,怎能把責任推在他身上。
事實上胡奇的消息井沒錯,時間和地點都正确,結果勞師動衆地趕去,得手的竟是四箱鉛塊,這究竟怎麼回事呢?
毫無疑問時,這絕對是事機不密,有人在行動之前走漏了消息!
一再出事,已足證明是他們自己人出了問題,那麼這吃裡扒外的問題人物究竟是誰呢?
今夜參與行動的人,除了受傷躺在醫院的之外,所有人均已在場。
薛元福已決定以整夜的時間,縱然不眠不休,也得查明真相,絕不容他們的人繼續混迹其間!
整個倉庫裡的氣氛非常沉重,薛元福鐵青着臉坐在一隻大木箱上,其他人散布在周圍,一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出聲。
最裡面的一個小房間裡,趙一鳴和林中達,正在指揮幾名大漢,嚴刑拷問動手僞裝海景号上那十幾塊金闆的兩個技工。
一聲聲慘不忍賭的哀呼,從那小房間裡不斷傳了出來……
薛元福絲毫無動于衷,他隻是猛吸着香煙,在等待拷打逼供的結果。
突然,又一聲凄厲的慘叫,從小房間裡傳出,接着是破口大罵與厲喝。
怒罵與喝斥之後,忽然平靜了下來。
随見厚重的木門被推開,走出了趙一鳴,他急步走到薛元福面前,執禮甚恭地報告:
“老闆,那兩個家夥,一個挂了,一個也昏了過去,可是他們始終沒有承認……”
薛元福勃然大怒說:
“沒死的那個把他用水潑醒,無論用什麼刑,非逼他招出一切不可。
但不許再把他弄死,我要的是活口!”
“是!”趙一鳴恭應一聲,忙不疊回到了小房間去。
一旁的範強終于硬着頭皮說:
“老闆,我們不能隻認定這兩個人,凡是參與或知道今夜行動的人,一一都得徹底追查!”
薛元福把臉一沉,怒問:“你的意思是把所有人都用刑拷問?”
範強回答說:的計劃,胡奇則去趕制服裝和面具的。
可是,等趙一鳴和董超匆匆趕到,薛元福臨時又心血來潮,把一切交給範強,徑自趕往了夜總會去。
因此今夜整個的計劃,除了先行離去的胡奇,最先知道的隻有他們這幾個人。
他們都是薛元福的心腹死黨,絕不可能出問題。
在計劃決定之後,他們就趕到了第一倉庫來,召集了二三十名大漢,面授機宜一番,并且開始準備一切。
等到十一點半鐘,胡奇才帶着趕制的服裝和面具趕來,當即分由兩批出發。
胡奇化裝成“金老鼠”,帶着十來個蒙面大漢,先行乘旅行車趕往阿公岩的海邊去。
範強随後吩咐趙一鳴,帶了另一批人馬,乘上攜有警報器的轎車,跟去依計而行。
照這情形看來,如果真是他們自己人走漏消息,放風給“金虎幫”的,隻有這二三十人之中出了問題。
而且是在範強宣布計劃之後,出發以前這段時間内,設法把消息洩露出去的。
但這隻有短短的個把小時,如果沒有人接應,消息又怎麼這麼快傳送到大本營設在九龍的“金虎幫”。
使他們能及時把準備偷運出境的黃金,改成了四箱鉛塊?
查問的結果在這段時間之内,并沒有任何一人離開過第一倉庫。
大家都是在這裡待命,胡奇一來就分兩批出發的。
範強查問了半天不得要領,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走到薛元福身邊,向他附耳輕聲說:
“老闆,不是我懷疑胡奇,而是他突然要趕制化裝‘金老鼠’的服裝和制造面具的鋪子,難道不會感到奇怪?”
薛元福說:
“你的意思是……”
範強接口說:
“我認為胡奇的行動,可能早被‘金虎幫’的人在暗中監視,也許他去九龍查探消息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
如果不出我所料,說不定‘金虎幫’已知道事機不密,被胡奇查明了他們今夜接運黃金的時間和地點。
所以來個将計就計,故意仍舊按然原定的時間和地點接貨,實際上早已把那四箱黃金改裝了鉛塊,存心整我們個冤枉!”
薛元福不禁驚怒交加他說:
“那麼‘金虎幫’不是早就知道是我們幹的啦!”
範強趁機抱怨說:
“所以我一開始就不贊成胡奇的主張,可是偏偏老闆……”
薛元福怒斥說:
“不用放馬後炮了!現在你立刻派幾個人,去問那家服裝店和假面具的鋪子,今晚胡奇去過之後,是否有人去查問過他們?”
範強搖搖頭說:
“其實不用去查,我也可以料中個八成,一定是胡奇離開九龍後,他們已知道走漏了風聲。
今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