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下午,當宋玲玲與楊少康正在荔枝角遊泳的時候,“吉利航運公司”的一艘海安号貨船,原定是兩天後才開航的,竟突然提前離開了香港。
而一批待運的貨物,尚留在倉庫裡未及裝上船,這艘船怎會突然急于出航呢?
從種種迹象看來,必然是事出有因的。
敏感的人一猜就可以猜中,這是為了能趕在十天之内如期交貨,所采取的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
上次海景号的出事,是被人在貨艙裡放置了一顆定時煙幕彈,結果使奉命随船護送的胡奇中了詭計。
海安号今天下午突然開航,一批貨尚未及裝船,縱然“金老鼠”想重施故技,也會措手不及,沒有機會和時間可以利用了吧?
由此可見,“貨”一定是在船上。
不過,“金老鼠”這次是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即使無法重施故會,憑他的神通廣大,而且詭計多端,難道不能另想其他下手的妙計?
這點薛元福不會想不到,但也聽過範強的全部計劃後,居然毫不猶豫地同意照辦。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這次的計劃是在極度秘密下進行,除了少數幾個薛元福的死黨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真相。
海安号的突然提前開航,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金虎幫”方面,宋為潮之所以急于找回宋玲玲,自然是與這件事有關。
因為宋玲玲的責任,是要把東京的這個大買主争取過來,才親自出馬,不惜任何手段,企圖使楊少康放棄與“金龍幫”合作的關系。
楊少康既已表明态度和立場,在道義上必須給“金龍幫”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們仍不能如期交貨,始能改與“金虎幫”合作。
既然如此,“金虎幫”自然不能眼看“金龍幫”如期交貨,坐失這大好機會。
如今海安号已提前啟航,意味着“金龍幫”不但決心要在十天之内如期交貨,并且看情形這次是有了萬無一失的充分準備。
宋為潮得到了消息之後,怎能不感到緊張起來。
他急于要見宋玲玲,井非要這女郎出什麼主意,以阻止或破壞“金龍幫”的如期交貨。
而是希望知道她這方面向楊少康進行的結果,以便研究妥善的對策。
可是,沒想到楊少康跟宋玲玲一分手,回到“國際大飯店”不久,便在範強的安排之下,使他盛情難卻,居然乘了遊艇出海遨遊。
範強這又是玩的什麼花槍呢?
夕陽己沉,這艘屬于薛元福私有的“安琪兒号”中型豪華遊艇,正在向海上駛去……
全船有四名船員及七八個水手,尚有一名随船廚師,及兩名年輕阿媽,确實派頭十足。
每次出海遨遊,是由薛元福自任船長,這是有錢的大爺們喜歡的調調兒。
戴上船長的帽子,親自發号施令,不但很過瘾,而且在女人面前也很拉風。
實際上呢,這艘遊艇供作邀遊的,除了姓洪的兩姐妹之外,隻有趙一鳴及原先等在船上的幾名大漢。
再加上原有的人數,共計是男男女女二十多人。
船上準備得很周到,他們一進艙廳,兩名年輕的女仆就忙着殷勤招待,端出了酒和精美食物。
趙一鳴似乎很知趣,他并不留在艙廳裡“礙事”,隻陪楊少康喝了一杯酒,便借故出了艙廳。
他到駕駛室,看了看手表,随即向掌舵的船員問:
“我們距離海安号有多遠?”
船員回答說:
“照現在的速度,大概下半夜就可以趕上了。
”
“好!”趙一鳴點了一下頭說:“就保持這個速度,我們不要太接近,也别被抛得太遠!”
“是!”船員唯唯應命。
趙一鳴出了駕駛室,又吩咐船頭上的幾名水手:
“你們随時注意海上,一有情況就來向我報告!”
交代之後,他來到船尾,把由他帶上船的幾名大漢集合在一起,鄭重其事他說:
“這次我們的任務相當吃重,而且責任重大,萬一出了事,誰也别想活着回香港。
所以希望你們都争口氣,千萬别砸鍋!”
一名大漢有恃無恐他說:
“趙大哥放心,咱們這幾條走南闖北、海上陸上遇過的厲害角色也不在少數。
不管他‘金老鼠’也好,銀耗子也好,除非他不讓我們撞上,否則準叫他吃不完兜着走!”
另一大漢接口說:
“就算他們要下手,目标也是下午開出的海安号,怎麼會想到我們這條船……”
趙一鳴急加喝阻:
“别他媽的說漏了嘴,這件事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暫時在姓楊的面前不能露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