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飛駛,腦海裡被這個問題困惑着,使她渾渾噩噩地,陷于了極端的煩亂中。
但她并不知道,這時“金鼠隊”的五個人正在家裡,等候着陶文士的消息,因此她隻好決定到各大夜總會去找找看。
一連找了幾家,最後終于在“大部會夜總會”,發現陶太太與兩個洋人在一起。
陶小瑛大喜過望,立即走過去,故作意外地說:
“媽,你們也在這裡?”
兩個洋人倒很禮貌,完全是紳士風度,雙雙當即站起來,其中一個更離座替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謝謝你!”陶小瑛來了句洋文。
陶太太遂問:
“你一個人來的?”
陶小瑛掩飾說:
“我在找鄭先生和他妹妹,他們約好了我在旅館裡等着的。
可是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了,留了個字條給我,說明了來這裡的……媽,你們來了多久,看見他們兩個沒有?”
陶太太回答:
“酒會一結束,我就陪他們兩位直接來這裡了,倒沒注意鄭先生和鄭小姐在不在,現在你來得正好,我一個人陪他們兩位,正缺少一個舞伴呢!”
有陶太太在場,她自然不能操之過急,必須伺機而行,于是隻好留了下來。
兩個洋人非常高興,因為本來隻有一個陶太太,使他們感到僧多粥少,不夠分配。
無論誰下池跳舞,另一個就得“擺測字攤”。
現在來了個陶小瑛,就正好“溫擺溫”!
尤其陶小瑛不但年輕漂亮,充滿青春的活力,剛才在酒會裡,他們又欣賞過她狂野的舞藝,自然是最理想的舞伴。
他們當即争相邀舞,使陶小瑛無可奈何,隻好先應付他一陣再說。
由于怕鄭傑等得心急,在一連幾支舞以後,陶小瑛突然裝出頭暈目眩地,搖搖欲墜起來。
跟她共舞的洋紳士見狀忙不疊把她扶回座位。
陶太太關心地急問:
“小瑛,你怎麼啦?”
陶小瑛裝模作樣地說:
“我的頭好痛,好像要嘔吐似的,媽,我想出去透透空氣……”
陶太太愛女心切,本來想陪女兒一起回家休息的,但又不能把這兩位貴賓擱在這裡不管,因此她隻好說:
“那……我看你就先回去吧!”
陶小瑛忙說:
“不!我隻要出去透透空氣就行了,鄭先生他們還約好了我的……”
兩個洋人都懂華語,立即争獻殷勤說:
“要不要我陪陶小姐……”
陶小瑛故意說:
“那怎敢當?”
一個洋人搶着自告奮勇說:
“沒關系,我陪陶小姐開車去兜兜風!”
陶太太也慫恿說:
“這樣也好,小瑛,你就去兜一會兒風再回來吧!”
陶小瑛不禁暗喜,當即起身拿起她的手提包,由那洋紳士陪同離去。
另一個忙起身目送他們走向門口,似乎頗覺失望。
走出夜總會,陶小瑛便帶着洋紳士走向停車場,上了她的那輛深紅色敞篷小跑車。
她仍然自己駕駛,駛離了鬧區,直朝麥當奴道的方向駛去。
洋紳士根本不疑有他,居然還在那裡自得其樂呢!
兜風當然不能在鬧區裡兜,所以陶小瑛把車駛向麥當奴道,洋紳士絲毫不覺意外,而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一路上,他頻頻以英語,夾着生硬的華語跟她搭讪,極力表現他的鳳趣和談鋒。
陶小瑛也虛與委蛇,故意跟他談笑風生,似乎出來透了這一會兒空氣,她已忘了頭痛的那回事。
過了花園道,一直到麥當奴道的山坡上,她就忽然把車停了下來,表示要俯視山下的夜景。
現在正是個機會,陶小瑛極力克制内心的緊張,熄了引擎,打開手提包,取出那半包香煙,笑問:
“你抽煙嗎?”
洋紳士乍見她取出的香煙,也是“威士登”牌的,似乎突然一怔,但随即笑笑說:
“陶小姐,你這麼年輕也會抽煙?”同時伸手取出了一支,再掏出打火機來。
其實他身上有兩包香煙,一包是有花樣的“威士登”,另一包卻是别的牌子,并且已抽掉了好幾支。
陶小瑛看他已掣着打火機,自己并不點煙,而遞向了她面前來,表示禮貌要替她先點着。
她故意慢條斯理地一面取煙,一面嫣然一笑:
“我是抽着玩的……對了,我們下車走走吧!”
就在她取出香煙時,卻突然手一松,故作失手地掉落在地上。
“對不起,”她又笑笑說:“你看,我連拿煙都拿不住,還要學抽煙,你自己請先點吧!”
洋紳士卻偏偏講究禮貌,仍然讓火焰燃着等她,并且連說:
“沒關系,沒關系……”
這一來倒把陶小瑛難住了,不過她很聰明,突然裝出無意地一碰,竟把洋紳士舉在面前的打火機碰掉了下去。
她忙不疊又說了聲:
“對不起!”趁機伸手收起了打火機。
于是,她反賓為主起來,掣着了遞過去笑笑說:
“讓我也學學替人點煙吧!”
洋紳士不便拒絕,說了聲:
“謝謝!”受寵若驚地把煙銜上嘴,湊上了火頭。
陶小瑛趕緊距離遠些并且屏住呼吸,當她把煙點着了,正要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