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而當我在黑暗之中,忽然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掙斷了束縛,走了出來,而且我還聽到你講話,我還以為他會開口了!”
這時,我已經對事情的經過完全明白了,我也明白了為甚麼他在黑暗中,一見我便昏了過去,而在他醒來之後,他喃喃地說“他竟會講話”,原來他是将我當作了那可怕的僵屍!
我将他對我所作的叙述,迅速地再想了一遍。
由于我的而且确,已經看到了那個可怕的“活死人”在先,是以我對他的叙述,沒有懷疑的餘地。
我呆了許久才道:“你是想将他運回原籍去落葬的,何以忽然又改變了計畫?”
“我在快到目的地之時,才改變計畫的,我忽然想到,像他那樣的情形,我們在才一遇到的時候,自然是驚惶失措,駭然欲絕,但是如果我們在冷靜下來之後,我們就可以感到,那實在是一個科學研究上,極有價值的課題,我想留着他作研究。
”
我皺起了雙眉,不錯,鄭保雲說得對,那的确是極其值得研究的事,我感到我對鄭保雲的估計,犯了錯誤,他的神經質,是因為不平凡的遭遇而來的,他本身還不失為一個冷靜的人。
他伸手在我的肩頭上拍了一拍:“我聽過你的許多傳說,所以我才想起來找你,我以為這種研究,自然秘密進行,而你,正是我進行秘密研究的最好夥伴,你同意麼?”如果鄭保雲的話,是一種邀請的話,那麼我實在無法拒絕這個邀請。
我是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我自然想知道,為甚麼一個死了三年之久,在這三年中,一點空氣也接觸不到的死人,竟然還保持着活動的能力!
我立時點頭:“好的,我參加你的研究,也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
鄭保雲聽了我最後一句話,十分高興地點了點頭,我那時,的确是真正替他守秘密的,但現在我終于又将這件事寫了出來,那是因為這件事發展下去,出現了我和他兩人都萬萬意料不到的結果之故。
當時,鄭保雲站了起來:“我已将一切經過對你說了,可是我看你的神情,仍不免有點懷疑,你可要再徹底去檢查一下?”
鄭保雲的話,正道中了我的心事,我立時道:“好的,你有聽診器?”
鄭保雲拉開了一隻抽屜,取出了一隻聽診器給我,我接了過來,然後,我在他的肩頭之上拍了拍:“鄭先生,我們既然将令尊當作科學研究的課題,那我們都不必再害怕,是不是?”
他點頭道:“不錯,而且,我們也不必當他是我的父親,我們要肯定的是,我父親已然死了,而他,隻不過是……是……”
他像是十分難以講下去,我接口道:“他隻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
”
“是的。
”鄭保雲立時表示同意。
我拿着聽診器,和他一齊又向底艙中走去,到了底艙的那扇門,我略為停了一停。
剛才我曾叫鄭保雲不要害怕,但那實在也是我自己壯膽的說法。
我絕不是膽子小的人,可是現在我所接觸到的事,和人的生命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