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黑影!”
我皺着眉:“黑影怎麼了?”
許信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甚麼,但是我卻立即知道,在那剎那間,他想到了甚麼!
他想到了我們第一晚住在書房中時,他看到過的那個影子!
當時,那影子曾令得他驚叫起來,他還曾說,那影子曾俯身下來看我。
這件事,我和許信,都幾乎已忘記了,但是,許信的堂叔,在那張紙上,也提及了影子,卻又使我們一起想起了這件事來。
許信吸了一口氣,又念道:“那些影子固執地要參加我的生活,我怎能和他們一起生活——”
許信又停了下來,我們互望着,許信搖着頭:“我看,不必再去辨認那些潦草的字了,這是甚麼話,甚麼叫着“影子固執地要參加我的生活”?我看他是神經病。
”
我也不明白許信的堂叔,寫下那樣的語句是甚麼意思,但正因為我不明白,是以我要進一步弄清楚,他那樣寫,究竟是想說明甚麼。
我将那張紙向我移近了些,繼續看下去,又續道:“他們不肯離開我,隻好我離開他們,幸而他們不夠狡猾,我可以将他們騙進那鋼櫃的第四個抽屜中去,将他們鎖起來,然而,我不要這屋子了。
”
接下來,在那紙上的字迹更潦草,大多數都是重複着“我不要這屋子了”這句話,然後,又是三個大字:“立即走。
”
我念完了那張紙上的字:“許信,你的堂叔,說他曾鎖了一些甚麼東西,在那抽屜之中!”
許信笑了起來:“我看你也快要神經病了,那抽屜是空的,你看到過,我也看到過。
”
我猶豫道:“或許那是甚麼奇怪的東西?”
許信笑道:“你将我的堂叔,當作是張天師麼?能夠将甚麼妖魔鬼怪的靈魂,鎮在那抽屜中,照你那樣說法,我們打開抽屜時,應該有一股黑氣冒出來,化成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許信才講到這裡,便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就在那一剎那間,我們都聽到了一下呻吟也似的聲音!
那一下聲響,我們在一聽到之後,便立時轉過了頭去,是以我們都聽到,那正是從那個抽屜中發出來的。
在那剎那間,我們兩個人,隻覺得有一股寒意,自頂至瞳而生,我們好久說不出話來!
那抽屜的确是空的,在老鎖匠打開那抽屜時,我和許信都看過,我們可以肯定這一點。
而抽屜又是立時被鎖上,鎖上之後,再也沒有人打開過。
那也就是說,抽屜中仍然是空的,那似乎是絕沒有疑問的事了。
然而,空的抽屜,是不會發出聲音來的,這也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在呆了好久之後,我才道:“許信,我已和你說過了,我曾在這抽屜中,聽過那樣的怪聲,那……已是我第三次聽到這種聲音了。
”
“别胡說,”許信的面色發青。
“甚麼叫胡說!”我大聲道:“剛才那下聲音,你難道沒有聽到?”
許信的面色更難看,他道:“不行,再去找那老鎖匠,将那抽屜,打開來看看,那抽屜中一定有着甚麼,一是有着甚麼的。
”
我點着頭,指着許信的堂留下的那一張紙:“看來你的堂叔并不是神經不正常,而是他真的見過了一些甚麼奇怪的東西,而将那些東西,關在那個抽屜之中。
”
“可是,我們看到過,那抽屜是空的!”
我皺起了眉,一句話也講不出來,許信道:“我去叫那老鎖匠來。
”
我的身上,又升起了一股寒意,但是,我卻不好意思說我一個人在這裡害怕,要和他一起去,我隻得硬着頭皮:“好,你快去快來。
”
許信像是在逃避甚麼似地向下沖了下去,我又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