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表情,無動于衷。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随她出去。
”
他說完便不再理我,擡手點燃嘴裡的香煙,左掌心的紅點赫然暴露在我的眼前!
這批遊人都是外星來客!我分明是在狼群裡尋找素食者。
他們甚至根本無意在我面前做出哪怕是些許的掩飾!
我裝作要酒,一步步謹慎地踱到酒台前;老闆娘正笑吟吟地孑立其後。
“您大概還不知道吧,您的小店已經成了外星氣球的窩了!”
即便是滿不在乎的調侃語氣也難以濾淨我聲調中的顫抖。
“看來這小夥子是真喝多了。
”她利落地為我倒了一杯飲料,“來杯可樂解解酒吧。
”
我心中的恐懼陡然蛻變成為沮喪,老闆娘左掌中的顔色已很難引起我的驚訝了。
不消說,她的先生——老闆本人也必是“氣球”無疑。
我退到舞池邊緣,愁眉苦臉地将杯中物一飲而盡,然後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
這會兒酒精方顯出效力,我感到腦袋發大,不想再管什麼氣球不氣球了。
小時候曾多次企盼拜谒外星智慧生物一面,現在想來當初純屬葉公好龍。
臉上又是一陣柔風拂過,我擡眼尋找那兩道迷人的目光。
為了排遣心中的惶恐,此時此刻我很想邀請她相攜共舞,可我對她的身份卻深表懷疑。
“小夥子,鄉下的風光怎麼樣啊?”問話使我注意到一位學者模樣的老人坐在身邊。
“棒極了!”我不由自主地脫口應答,一時幾乎忘了自己身處紅豆倉庫。
“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地道的湖光山色呢!”
“那麼這兒的人呢?”
“也不錯。
”我一楞神,下意識地答道。
“不錯,他們純樸、善良,就像這裡的山水一樣從沒受過外界的污染。
”老人娓娓道來,似在分析一道課題,“就是看到咱們這些旅遊者有些不可思議。
”
“對。
”我由衷地附和道,“在這兒很少見着城裡人。
”
“他們尤其不理解咱們遠離大都市的繁華,跑到這兒來野炊照相,歡宴歌舞。
”老人的話語裡充滿寬宏,同時也略含笑聲。
“不過我想他們也就是不理解罷了,總不至于驚恐萬狀或者沮喪不堪吧?”最後一句話被他說得煞有其事。
“您老玩笑了!”很少有人能夠不被這一幽默所感染。
“哈哈哈哈——”老人縱聲長笑,笑聲中沙發扶手上的左掌平鋪,裡面的紅球暗紅發紫,上面溝溝回回,刻劃着他一生的滄桑。
這一回我居然出其平靜地接受了它。
我甚至猜想,對面那位一直緊握左拳的迷人小姐掌心裡的紅苞,一定是鮮紅嬌嫩,盈盈欲滴。
人家不過是宇宙中某個星球上的旅遊團,對于這群過客地球的幾十年也許僅僅是生命一瞬;現在假期行将結束,他們就要啟程了。
在漫長的歲月裡,他們分别在旅遊區裡擔當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諸多角色,這種旅遊方式的确新奇而有趣。
現在,他們要走了,全體都按時來到了集合地點,準備回家了。
就和我一樣,旅遊結束之後是要走的,是要回到我城裡的寓所中去的。
從大廳門口向外望去,一架粉紅色的半球型飛碟悄然滑過,柔和的光線灑進大廳。
廳内歡聲一片。
英俊紳士挽起姿色少婦,旅店老闆與結發老妻雙雙高舉酒杯,胖女士兩手合于胸前,老學者忘情地站了起來。
一切都是那麼感人肺腑,一切都是那麼旖旎動人!在熱烈的歡騰之後,大廳裡靜得仿佛被抽淨了空氣,時間也近乎凝結終止。
唯一的不和諧音發自那位迷人小姐的櫻唇,就像六月天飄落了無數雪花冰淩。
“請諸位留步。
”盡管那把手槍小巧可人,但握在這隻指如蔥根的小手裡依舊十分礙眼。
這隻手本該去打字彈琴的。
”如果有人反抗,它會讓導彈把飛碟和旅館炸得粉碎。
”她緩緩張開那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