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帶子掉了下去。
“所幸我們還有300磅鎮重物。
”
“你到底想怎樣?”我問。
“你還從未試過飛越大海的滋味吧?”他說。
我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我們運氣不佳,正朝亞得裡亞海方向飄。
區區一條水流,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上升一點,我們還會碰上氣流。
”
說完,他又擅自扔掉幾袋沙袋。
“我沒追究你打開閥門的責任,是怕氣體膨脹有可能會毀掉氣球,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他語氣中不無恫吓的意味。
“你該不會忘記布朗夏爾和傑弗内的多弗爾至加萊之行吧!真是棒極了!1785年7月1日,他們的氣球在多佛爾海岸借西北風脹大。
“他們在上升的過程中,平衡方面出了點問題。
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鎮重物被扔掉了。
這樣他們就既不會升高,也不會下降。
當時隻剩下微不足道的30磅物體。
風沒有加級,他們晃晃悠悠地飄向法國。
然而,氣球還是有漏洞,它一點一點地、一點一點地癟了下去。
一個半小時後,兩人發現自己在往下掉。
“‘該怎麼辦?’傑弗内發話。
“‘才走了四分之一呐!’布朗夏爾答道,‘不是太高。
往上升,會遇到順風。
’
“‘把剩下的沙袋也丢掉吧!’
“氣球上升了一會兒又往下降。
半路上書和工具都被擲出去了。
一刻鐘後,布朗夏爾間傑弗内:‘氣壓怎麼樣?’
“‘在上升!我們沒救了!噢,不,我看見法國邊界了!’這時,隻聽見一聲巨響。
“‘氣球炸了?’傑弗内問。
“‘沒有,但氣球底部漏氣了。
它還在降。
快!把沒用的東西都扔出去!’
“食物、槳、舵全被扔進海裡。
兩人距海面隻有100碼了。
“‘我們又升上去了。
’布朗夏爾醫生說。
“‘是重量減輕了的緣故,但這種上升維持不了多久。
怎麼回事!一隻船的影子都看不到!把衣服脫下來,快!’
“兩個可憐的人脫去身上的衣服,可氣球還在降,還在降。
“傑弗内大聲喊道:‘布朗夏爾,你本來可以獨自飛行的,但你不願甩下我不管。
我跳下去!這樣,重量就可以減輕,氣球也能上升了!’
“‘千萬别!那太可怕了!’
“氣球越來越小,凹進去的部分不斷将氣體壓向氣球表面,導緻氣球下降得更快。
“‘永别了,我的朋友,上帝保佑你!’醫生喊道。
“他正要跳下去時,布朗夏爾一把抓住他。
“‘還有一次機會,’他說,‘割斷繩子,拉住吊艙,系在網上!這樣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快點!等等——氣壓降下去了!風在加速,我們得救了!’
“加萊躍入眼簾。
他們欣喜若狂。
幾分鐘後,他們在吉拿森林上空降落。
”
“我深信,”陌生人補充說,“我們一旦遇上這種情況,你也會像傑弗内醫生那樣做!”
放眼望去,我們身後雲霧滾滾,亮光閃閃。
氣球被籠罩在一片光環之中,在雲層上投下處處暗影。
吊艙下面雷聲轟鳴,令人肝膽俱裂。
“下降!下降!”我拼命叫。
“什麼時候了?還提下降!太陽就在上面,正等着咱們哩!再扔掉一些沙袋!”
于是氣球又輕了50磅。
在3,500碼的地方,氣球停住不動了。
陌生人喋喋不休。
我精疲力竭,他卻渾身是勁。
“我們可以借風遠行,”他扯開嗓子大叫,“安的列斯群島上空,氣流速度每小時高達100裡格。
拿破侖加冕的時候,加爾納蘭在子夜時分将一隻氣球張燈結彩地送上了天。
風向為北偏西北。
第二天拂曉,當它飛過聖彼得教堂的圓形屋頂時,當地居民都歡呼喝彩起來,向它揮手緻意。
我們完全可以飛得更高,更遠!”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雲層突然裂開一道縫。
“看呀!是螺旋城!”他說。
我俯首一望,看見一團小黑影。
沒錯,是螺旋城。
萊茵河一如既往,彎彎曲曲的,宛如一條鋪開的緞帶。
天空幽藍幽藍。
這鬼地方,連隻鳥的影子都看不到——空氣太過稀薄了!借大的空間除了我們外,渾然無一物——而我對面前這個人竟然一無所知!
“你沒必要知道我将把你帶到哪裡去,”他将指南針甩出艙外,“下降的感覺真是好極了!人們隻記得為數不多的幾個氣球蒙難者的名字,比方說,皮拉特爾·德羅齊埃,加萊中尉,他們都是因為行動不慎才釀成大禍。
1785年6月13日,皮拉特爾·德羅齊埃邀請羅曼結伴而行,出發地點定在布倫。
氣球上添置了蒙戈爾費埃熱氣設備,這樣就沒有必要再放氣或者扔掉鎮重物,其效果相當于将火爐放在一桶炸藥之上。
他們上升到400碼時忽然遇上了逆風,底下是一片汪洋大海。
皮拉特爾想就此降落,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