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是的,先生,”醫生說,“就憑這,您該明白您沒有任何希望了,如果以前您還心存一絲幻想的話。
”“我現在仍不死心,”威廉-斯托裡茨說,“不!我決不會放棄娶米拉-羅特利契小姐為妻!……我愛她,如果我得不到她,那誰也甭想得到她!”
“無恥之徒……混蛋!”哈拉朗上尉不停地咒罵着,“他竟然說這種話,當時我在場的話,非把他扔出去不可!”
我想,顯然,假如這兩人狹路相逢,羅特利契醫生擔心的争端恐怕避免不了!
“聽完他這番話,”醫生繼續講述道,“我站起來,意思是我不想再聽他講下去……‘婚期已定,再過幾天就舉行婚禮了……’”
“再過幾天,哪怕再晚些日子,這婚禮肯定舉行不成。
”威廉-斯托裡茨說。
“‘先生,’我指着門,說,‘請出去!’這樣做是讓他明白,他在這裡不受歡迎。
他根本沒動,卻降低聲調,威脅不成就來軟的,‘至少可以推遲婚期吧。
’我走到壁爐前,搖鈴召來仆人。
他抓住我的胳膊,氣急敗壞,說話聲音很大,外面的人都能聽見,幸虧我妻女還沒回家!最後,威廉-斯托裡茨終于答應走了,末了,還惡狠狠地威脅我:羅特利契小姐永遠不會嫁給那個法國人……會有意外的變故阻止婚禮的舉行……斯托裡茨家族有本事挑戰人間一切勢力,他不惜動用這種本領,對拒絕他的無禮之人施加報複……最後,他拉開房門,怒氣沖沖地穿過候在過道的仆人,離去了。
剩下我一人,被他的威脅吓壞了!”
我們謹遵醫生的叮囑,沒向羅特利契夫人、小姐及瑪克透露半個字。
最好不要讓他們為此事擔心。
再說,我很了解瑪克的性格,害怕他知道真相後,也會像哈拉朗上尉那樣不肯罷休。
至于哈拉朗上尉,他父親勸說了半天,才勉強答應不去找威廉-斯托裡茨算帳。
“好吧,”他說,“我不會親自去找那個惡徒評理,但如果他先找上門,如果他遷怒于瑪克……如果他先向我們挑釁?……”
羅特利契醫生無言以對。
我們的談話結束了。
在任何情況下,我們隻有聽天由命,沒人知道威廉-斯托裡茨是否真會把威脅付諸行動。
但說穿了,他又有什麼能耐?他如何阻撓這門親事?當衆侮辱瑪克,迫使瑪克與他決鬥?……亦或對米拉-羅特利契采取暴力行動?……可他怎樣進入羅特利契家的住宅?他肯定不會再被這家人接待了。
他隻有破門而入吧,我想!……羅特利契醫生會毫不猶豫地報警,警察有辦法讓那個德國佬清醒過來!
離開房間前,醫生再次懇求兒子不要去招惹那個難纏人物,我再三相勸,哈拉朗上尉好歹應允了。
我們的談話持續了那麼長,羅特利契夫人和女兒、瑪克都回來了。
我隻得留下來吃午飯,下午再去城郊吧。
不用說,我随便找了個借口解釋那天上午我為何會在醫生工作室裡。
瑪克絲毫沒有懷疑。
午餐氣氛融洽。
當我從餐桌旁站起來,米拉小姐對我說:
“亨利先生,既然您已來了,您可不能一整天都抛開我們。
”
“那我出去散步怎麼辦?”我問。
“我們一起去!”
“我打算走遠一點!”
“我們就走遠點!”
“步行……”
“步行!”
“米拉小姐都求你了,你可不能推卸。
”我弟弟在旁幫腔。
“是呀,您不可拒絕,否則,我們絕交,亨利先生!”
“那就聽您的,小姐!”
“亨利先生,真有必要去那麼遠嗎?……我肯定您還沒有欣賞到斯聞多爾島的優美風景……”
“我打算明天去。
”
“不,今天去。
”
于是,在羅特利契夫人、米拉小姐和瑪克的陪同下,我參觀了斯聞多爾島。
它已改建成一座花園式的公園,島上綠樹成蔭,别墅林立,還有各種娛樂設施。
但是我有點心不在焉,瑪克發現了,我隻得支吾搪塞過去。
我擔心在路上遇到威廉-斯托裡茨?……不,我在想他對醫生說的那些話:一定會出現意外變故阻止瑪克和米拉的婚事……斯托裡茨家族擁有超凡本領,可以挑占人類一切力量!……這話包含什麼深意?……他的話是否當真?……我決定當與羅特利契醫生單獨在一起時,再和他好好商榷一番。
幾天過去了,平安無事,我開始放心了。
我們沒有再見到威廉-斯托裡茨。
但他人還在拉茲。
戴凱裡大街那幢房子裡始終有人居住。
一次路過那裡時,我看見海爾門走了出來。
甚至還有一次,我看見威廉-斯托裡茨站在平台一扇窗戶後面,目光盯着大街盡頭的羅特利契住宅……
一直以來平靜無波。
不料,在5月三四日夜晚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瑪克-維達爾和米拉-羅特利契的結婚布告被人從告示欄裡撕掉了,在幾步遠的地方,發現了被撕毀的碎片。
可市政府大門日夜有人值班守衛,有人靠近,不可能不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