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老婦人諷刺地說,“這不是過于受這些基督兒子的辱罵嗎?您不盯着教士看嗎?”
薩拉什麼也沒回答。
“我們早晚有一天看到您按天主教的儀式,手持一串念珠嗎?”
天主教的儀式,是利馬女人的大事。
“這是您古怪的假設。
”姑娘紅着臉辯白。
“像您的行為那樣古怪!假如他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我的主人薩米埃爾會說什麼呢?”
“是因為一個粗魯的趕騾子的人對我說我是有罪的嗎?”
“我知道我該說什麼,小姐,”老太太搖着頭說,“我一點兒都不願意提那個高丘人!”
“那麼說,這個保護我受那些流氓侮辱的男人做錯了!”
“這個印第安人是第一次路過您身邊嗎?”
僥幸的是,姑娘的臉被她的披風遮着,因為黑暗不足以使她的慌亂逃過陪媪疑問的目光。
“還是離開那兒的印第安人,”老婦人又說,“監視他是我的事。
我讨厭的就是,為了不打擾這些基督徒,您甯願在他們祈告時呆在那裡!您不想像他們那樣跪下嗎?啊,小姐,我像聖經那樣發誓,如果您父親知道有這樣的叛教行為,他立刻就會把我趕走!”
但是,年輕的姑娘不再聽她說;老婦人對印第安青年的注意,使她的思想又比較平靜了;在她看來,年輕男子的介入是天意;有好幾次,她轉過頭去想看看,是否這個男子在暗中尾随她。
薩拉心中有某種天生的膽量。
她感到自己是被太陽用驚人的植物裝飾的、熱帶緯度的孩子;漂亮得像一個西班牙女人,她之所以盯着這個男人,是因為這個男人在她的驕傲面前驕傲不起來,雖然付出了保護她的代價,也不配看他一眼。
薩拉自以為這印第安人盯住她,她不大會弄錯;馬丁-帕茲在援助過年輕姑娘之後,大概肯定她會離開;因此,當散步者散開時,他開始跟着她,又不被她發現,但他卻不隐藏自己,隻因黑夜對他的活動有利。
馬丁-帕茲是一個擁有貴族身分,卻不穿山地印第安民族服裝的年輕美男子;從他那寬沿草帽中,露出漂亮的黑頭發,其環形卷發與其陽剛形象的洪亮的聲音很協調。
他的眼睛閃着無限甜蜜的目光,就像繁星密布的夜清沏的空氣;他那挺拔的鼻子高出漂亮的嘴,這些嘴與他那個血統的男人的嘴形成鮮明對照。
這是芒戈一卡帕最漂亮的後裔之一,他的血管裡想必流着熱情的血,這使人們能成就大事。
他驕傲地披着顔色鮮豔的“捧首”,腰帶上别着一把馬來匕首,熟練地握在手裡是那樣的可怕,就像它們綁在斷臂上一樣。
馬丁-帕茲曾是美洲北部安大略湖沿岸遊牧部落一名重要首領,他曾對英國人發起多次英勇的鬥争。
馬丁-帕茲知道薩拉是富翁薩米埃爾的女兒;知道她是利馬城最美麗的女人;知道她是富裕的混血兒安德烈-塞爾塔的未婚妻;除了他想不到的,他從她的出身知道她的地位和财富;但是,他忘記了,由于這無非是他個人的沖動,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在他看來,這個漂亮姑娘屬于他,就像羊駝屬于秘魯的森林,飛鷹屬于遼闊的天空一樣。
馬丁-帕茲陷入了天真的幻想中,他加快腳步,為了看到年輕姑娘的裙子掠過她父親住宅的門檻;而薩拉本人當時正把紗巾拉開一點兒,眼中閃出的感激的目光使他着迷。
他很快被兩個贊柏族印第安人追上了,這兩個搶劫者和小偷徑直沖他過來。
“馬丁-帕茲,”其中一個說,“今天晚上你必須到山裡去見見咱們的哥兒們?”
“我會去見他們的,”印第安人冷冷地說。
“‘天神報喜’号縱帆船曾出現在卡亞俄港海面上,一會兒就搶風行駛,然後在武力保護下,很快消失了。
毫無疑問,它靠近陸地向裡馬克河口駛去。
最好我們的小船去減輕它的貨,你必須在那兒!”
“耽誤了時間就讨厭了,而你們的觀察就沒用了。
馬丁-帕茲知道他該做什麼,會去做的。
”
“以桑伯的名義,我們在這兒向他說了。
”
“我以我自己的名義,我親自向您說了。
”
“難道你不怕你無法解釋在這時候你呆在聖-拉紮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