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窪上蹦過來躍過去,有時還險些被腳下的水藻堆滑倒。
弗萊普一邊向南走着,一邊注意着兩個孩子。
他沿着懸崖走了四分之一海裡,一路上見到的總是千篇一律的懸崖峭壁。
一群水鳥在懸崖上飛舞,各種各樣的蹼足類飛禽,長着長長的扁平的尖嘴,叫聲響亮。
這些飛鳥對這個顯見是第一個出現在它們面前,打擾了它們的平靜的人類,似乎并不怎麼害怕。
在這些踐足類的飛鳥中,弗萊普認出了有銀鷗,有時人們也叫它們賊鷗;還有小個頭的、貪吃的海鷗,已經在岩洞裡做了窩。
隻要在這成堆的小鳥群中開上一槍,就可以擊中一片飛鳥。
但弗萊普沒有槍,再說這些海鷗類的鳥肉并不好吃,鳥蛋也有一種讓人作嘔的怪味。
弗萊普向遠處看去,發現懸崖向南延伸二海裡左右,突然形成一個陡峭的尖角,伸入翻滾着泡沫的大海中。
有必要沿着海角轉一周嗎?那可要再等上一個小時,到潮水進一步退下去後才行。
弗萊普一邊這樣自問着,一邊來到了山崖的一個缺口前。
這是由于山體崩塌而形成的缺口。
巨大的石塊散落在缺口處形成一個斜坡。
“好哇,這是一個大自然賞賜的階梯,”他對自己說,“應當順着它爬到懸崖頂上去,這樣我既能觀察到陸地,也能眺望到大海。
”
弗萊普開始踏着坍塌的石塊向上攀登。
由于他過人的腿力和少見的靈活,沒有多久,他就爬上了崖頂。
一到崖頂上,他第一眼看到的景象是:十幾海裡遠處,聳立着一座白雪覆蓋的高山,像巨人頭上帶了一頂白色的帽子。
在大山的第一道斜坡與三海裡多遠的海岸邊之間是一片廣闊的郁郁蔥蔥的森林高地,長着不落葉的參天大樹。
在森林和懸崖之間是一片綠茸茸的草地,點綴着一叢叢的灌木,弗萊普的左邊是河口。
河的左岸是層層疊疊的花崗岩,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人們的視線,因而無法知曉石崖屏障的那邊是個什麼樣子。
向南石崖屏障漸漸變得平緩,于是峭壁成了一塊塊孤立的巨大山石,山石慢慢變成了沙丘,沙丘又形成了沙灘、峭壁、山石、沙丘、海灘綿延變換,緩緩伸展達幾十海裡之遠。
在那邊的海岸上一個高高的海角俯瞰着大海。
極目遠望,目光隻能到此為止,在這海角的四周,陸地是向東還是向西延伸,與它相連的是某一個大洲嗎?還是相反,海角的東部仍舊是大海?難道這不幸的一家偶然登上的這塊土地僅是北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嗎?
弗萊普還不能回答這個重要的問題,把它留到下次考察吧。
但不管是大陸還是海島,但看起來這是塊肥沃的土地,令人歡喜的、物産豐富的土地。
觀察完這塊地方的地貌後,弗萊普的目光又轉向大海。
大海把崎岖的海岸線清晰地勾勒出來。
在淺海裡,波濤起伏,一塊塊巨大的礁石時隐時現,就像一群兩栖動物懶洋洋地爬浮在海浪中。
他還看到那兩個男孩在岩石叢中專心地尋找着洞袕。
“他們找到了一些什麼東西?”他對自己說,“如果是傑克先生或貝爾小姐,我相信準是拾到一些貝殼。
但馬克先生是個嚴肅的青年,還有他另一個兄弟,他們準是想為我們的食品增加一些新的品種和來源。
”
海岸邊,海浪拍擊着礁石,大海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閃光,并且把陽光漫射到高高的海岸上。
在大海上,在這一望無垠的水面上,沒有一張帆,沒有一艘船,沒有溫哥華号途經此地的任何蛛絲馬迹,也沒有可供推測哈裡-克利夫頓先生命運的任何一點痕迹。
弗萊普向他腳下的海岸又瞥了最後一眼。
他注意到這邊海岸上有一個長方形的小島,約有一海裡長。
它的北端越來越低,幾乎與河面相平,它的南端接近與峭壁相接的海角。
這個小島陡峭地矗立在海中,守護着一段海岸使海浪無法席卷到岸邊。
在小島與海岸之間形成一條靜谧的海渠;裡面可以容下整個一隻艦隊躲避風浪。
弗萊普細心地觀察完這裡的自然環境後,他想該下山和孩子們彙合了。
這時兩個孩子也看到了他,并做手勢讓他快點下去。
弗萊普決定另找機會進行一次更深入内陸的勘察,于是他沿着上來時經過的滿是坍塌石塊的斜坡向下走去。
他的腳剛一踏到海灘上,立刻向馬克和羅伯特走去。
“來呀,弗萊普朋友,”那個總是急性子的孩子說道,“我們收獲了好多好吃的貝類。
”
“能吃的總要被吃掉。
”弗萊普回答道,一邊看着這個孩子手上,被他用牙咬開的兩片貝殼中的軟體動物。
“還有好多呢,弗萊普!多得我們都吃不完。
看,這塊岩石上面蓋滿了一層,我們肯定不會被餓死啦!”
真的,退潮後裸露出水面的岩礁上,成串成串的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