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送來大批的康迪酒和麥斯納布匹。
”
就這麼鬧嚷了一陣後,大家更凝神觀察。
越來越近,看得越清楚了,也許是迎風的緣故,不大看得到船的側面,也就很難斷定到底是幾桅船,貨物究竟裝得多不多。
“唉,看來咱們是窮定了,我總覺得不大對勁!”戈佐用他那幾種語言混合一起的粗話重重地罵了一句,“隻不過是條斜桅小帆船!”
“也許是艘長條船!”教士叫了一聲,他也很喪氣。
看來這些說法給他們帶來的隻是失望的悲歎。
現在已經可以估算出船上大約載有100到120噸貨物,盡管不算太多,但隻要值錢就行。
有時這種簡易船或長條幫船也會運載貴重的酒、上等油或值錢的布料等東西。
那也很值得去幹一家夥,不花多大的力氣就可以撈一筆,所以此刻還不能洩氣。
再說,有一些經驗豐富的老手已經看出這船外形很好,不會沒有油水的。
太陽漸漸消失在西愛奧尼亞海平面上,但十月的暮色還留得住一線光亮,還要一小時天才會黑盡,因而來得及看清這條船。
再說,繞過馬塔邦岬角後,船要朝港口方向轉兩個羅經點,那就正好讓岩石上的人看個清楚。
過了一會兒,老戈佐叫道:“是艘小船!”
“是艘小船!”其他人也叫嚷道。
一連串的咒罵表明了他們的失望。
這一點已經很确定了,大家不可能看錯,駛進科龍灣的确實是條小船。
不過,也許犯不着這樣生氣,經常有這樣的小船裝着大量貴重貨物。
被此地人稱為小船的來自地中海東岸的小噸位船隻,模樣大緻如此:甲闆脊弧略微後翹,三根單桅杆上各有一張縱帆。
主桅杆在正中央,張着三角帆向前傾斜得很厲害,這艘船上另外備有前帆、二層帆、頂桅帆和活動帆。
船首有兩塊三角形小帆,船尾有兩根不同的桅杆配兩張尖形帆,這樣的裝備使它看上去有些與衆不同。
它色彩鮮豔,船頭高昂,複雜的帆索桅具、别緻的篷帆,使它有别于那些迂回航行在群島間的船隻,華麗高貴,沒見過比這艘輕盈的小船更漂亮的了,它随波起伏,浪花在舷邊翻飛,輕巧地騰躍,好像大鳥的翅膀掠過海面,在夕陽的餘晖中閃爍不定。
盡管海風漸強,天空中布滿了“絮雲”——這是東海岸居房民給這裡天空中的某種雲起的名字——小帆船卻絲毫沒有降下帆篷,甚至連活動帆都沒有降。
看來駕船者是個老手,換個膽小的早就降下帆了。
顯然這船是想靠岸,船長對于夜間漲潮時在複雜的航道裡航行似乎毫不擔心。
對維地羅的水手來說,已毋須再懷疑船是否要靠港,而要擔心的是否進入他們的港口。
“哎!”有個水手叫道,“它總是順風跑,不像要靠岸的樣子呀!”
“但願魔鬼把它纏住!”另一個說,“它會不會到别的碼頭靠岸?”
“該不會到科龍灣吧?”
“也可能是到卡拉馬塔灣!”
這兩種猜測都有道理,科龍灣是東海岸商船在馬涅沿岸最常靠的港口,它是希臘南部大量油料的輸出港。
卡拉馬塔灣坐落在海灣盡頭,它的露天商場貨物豐富,都是從西歐各國運來的工業品、布匹、陶器等,很有可能小船是為這兩個港口中的一個運送貨物的。
這樣一來維地羅人的打劫計劃就會落空。
陸地上的人正一門心思地盤算,海上小船飛速行駛着,很快就接近維地羅了。
這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如果它繼續向海灣深處駛去,戈佐和同夥就會失去這次機會,因為就算他們跳上最快的小艇,也無法追上它,小船扯滿巨大的風帆,其速度可想而知。
“它來了!”
這句話從老水手嘴裡一吐出,他那帶着彎鈎般手指的胳臂就向着小船伸了出去,活像船靠岸時抛出的四爪錨。
戈佐沒估計錯。
船舵已經順着風向轉了過來,小船直奔維地羅港口而來,與此同時它降下了頂桅上的活動帆和第二層三角帆;接着,第三層帆也卷了起來。
現在,收起風帆的船就全靠舵手掌握了。
天色暗了下來,小船隻有一點時間,剛夠它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靠上維地羅碼頭。
水下布滿暗礁,稍不留神就會撞得粉身碎骨。
而小船并沒有在主桅上挂起要求領航的信号旗。
看來船長對這一帶水域的危險情況了如指掌,因為他敢冒進而不請求幫助,也可能他根本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