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娜信得過的人。
當青年軍官在科孚到處尋找哈德濟娜時,在西奧島和法布維埃會合時,這個人一直秘密地跟着他。
當巡邏艦重新編排人員時,他奉命上船當了水手。
就是他把克查利斯的信傳給亨利-達爾巴萊的。
第一封是讓他到西方塔号就職的,第二封則是約他到九月初到斯卡龐陀會晤的。
哈德濟娜在安排好一系列的事情後,準備到時候來約定地點等待西方塔号,希望用自己的船把最後一批俘虜送回希臘。
可後來六個月的連續奔波,使她吃了不少苦,經曆了數不清的危險。
連海盜聚集的北非海岸中部,都沒有阻擋住勇敢少女的腳步。
她在克查利斯的陪同下,不顧自己的年輕美麗所帶來的危險,冒着付出自由和生命的代價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沒有什麼能阻擋她,她出發了。
她就像一個慈善會的修女,頻繁出現在的黎波裡、突尼斯,甚至北非海岸市場,隻要有希臘戰俘出售,她就出高價買回來。
哪裡有被标價的希臘人,她就會帶着錢袋出現在哪裡。
她并且通過這些了解了奴隸們悲慘的境遇。
當時的阿爾及爾還在一個烏合之衆的民團管轄之下,他們就靠擄掠和販賣奴隸過活。
十七世紀,非洲大陸有近四千名俘虜,都是從法國、意大利、英國、德國、荷蘭、希臘、匈牙利、俄國、西班牙、波蘭等歐洲國家擄掠去的。
在阿爾及爾,哈德濟娜特别注意在苦役船上尋找希臘戰俘。
至于她個人,好像冥冥中有神靈保護,雖然曆經危險,卻總能化險為夷!六個月裡,她乘一葉輕舟,走遍了地中海沿岸的所有地方——從的黎波裡到摩洛哥邊緣——一直到北非。
那些可憐的戰俘都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十二到十五英尺的地窖裡。
一直等到她的任務完成了,她父親的錢也差不多花光了,哈德濟娜準備和克查利斯回到歐洲去。
她帶着贖回來的最後一批奴隸,搭乘一艘希臘船駛向斯卡龐陀,想在這裡和亨利會合,乘西方塔号回到希臘。
誰知,離開突尼斯三天後,他們搭乘的船被一艘土耳其軍艦攔劫,他們被帶到阿卡薩,要被當作奴隸賣掉!……
總之,哈德濟娜努力的結果是:有成千上萬名奴隸被當初賣他們時賺的錢贖了回來。
姑娘現在一文不名,但是她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替她的父親贖罪。
這就是亨利-達爾巴萊剛剛了解到的。
對!哈德濟娜雖然窮了,可配得上他了。
而為了把她從尼古拉-斯科塔手中奪回來,亨利現在也和她一樣窮了!
第二天,西方塔号在晨曦中看到了克裡特島的陸地,此刻,船正向群島的西北方向駛去,達爾巴萊船長是想沿希臘海岸東部,開到埃維厄島去。
在那邊,俘虜可從好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上岸,不至于遭到伯羅奔尼撒内地的土耳其人的襲擊。
現在,希臘半島已經沒有一個土耳其人了。
所有這些可憐的人,在西方塔号上都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料,正從他們經受的惡夢般的痛苦中逐漸恢複。
白天,他們可以聚集在甲闆上,呼吸自由的海風。
本來将永遠分離的母子、夫妻,現在再也不會分離。
這一切都因為哈德濟娜。
所以每當她挽着亨利的胳膊從甲闆上走過,人們都會向她緻意,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9月4日淩晨西方塔号已經看不到克裡特島上的山峰了。
這時,風也開始減弱,盡管扯滿了帆,一天也行不了多少路。
總之至少耽擱了一天、甚至兩天多的時間,這是事先沒有料到的。
大海甯靜美麗,天空清澈蔚藍。
沒有任何天氣變化的迹象。
現在就像水手們說的,隻有“順水漂”了,讓上帝來決定什麼時候結束航程吧。
這樣平靜的航行最适合在船上聊天。
沒有什麼事可做,值班的軍官和前桅甲闆上的水手報告一下望到的陸地和船隻就行了。
哈德濟娜走到船尾專為他倆設的椅子上。
現在他們常談起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因為他們已經能夠把握将來了。
他們拟訂各種計劃,當然忘不了讓那勇敢的家人,克查利斯去審定。
一到希臘大陸就舉行婚禮,對此兩人都沒有異議。
哈德濟娜再也不會有什麼買賣上的問題來耽擱她的婚禮了。
她用一年時間來完成的善舉,讓一切都變得簡單了!結婚後,亨利會把西方塔号交給托德羅斯指揮,他要帶着年輕的妻子回法國去,以後還是要帶她回祖國來的。
這天晚上,他們正在談論這些事情。
微風把西方塔号上的帆吹得鼓鼓的,輝煌的落日把金光塗在西邊霧氣朦胧的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