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
又一陣沉默後,年輕的一個開口說道:
“這麼說,假借伊利亞-布魯什的名字,大張旗鼓地進行這次旅遊的,竟是他?”
“他這麼做是什麼目的呢?”
那個金黃色胡須的人聳了聳肩:
“目的是暗中巡察多瑙河,這還不清楚嗎?”
“見鬼!”頭發花白的人說。
“這倒不使我感到驚奇,”另一個說。
“德拉戈什這個人很狡猾,要不是我們碰巧經過這裡,他的詭計恐怕真會得逞。
”
年紀稍大的那位似乎并沒有被說服。
“這跟小說一樣離奇。
”他嘴裡嘟囔道。
“正是如此,蒂恰,正是如此,”他的同伴贊成道。
“不過,德拉戈什喜歡搞這種小說般的把戲。
還好,我們可以把事情弄得更清楚些。
剛才聽别人說,漁船明天一整天都停在維也納,咱們到時候再來,要是德拉戈什還在船上,那肯定是他化名伊利亞-布魯什了。
”
“如果真是那樣,”蒂恰問,“咱們怎麼辦?”
對方沒有立即回答。
“咱們再認真考慮一下,”他說道。
兩個人離開河岸,往市内走去。
這時,漁船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夜幕悄悄降臨,布魯什和他的乘客度過了一個靜谧的夜晚。
第二天早晨,當乘客走出船艙時,發現布魯什正在對漁具作全面檢查。
“天氣真好,布魯什先生,”德拉戈什向布魯什問好。
“是的,傑格先生,”布魯什應和着。
“您不想趁這大好天氣到城裡逛逛嗎,布魯什先生?”
“說實話,我不想進城,傑格先生。
我這人生性不好奇,船上的事足夠我忙一天了。
航行了半個月,休整一下也是應該的。
”
“您喜歡怎樣就怎樣吧,布魯什先生。
至于我,我可不想學您的清性寡歡,我打算到城裡轉轉,到晚上再回來。
”
“好吧,您自管去吧,傑格先生,”布魯什贊同他的打算。
“因為您住在維也納,也許您的家人就在這裡,還盼着您呢!”
“您弄錯了,布魯什先生,我還沒有結婚呢。
”
“這可不太好,傑格先生,很不好。
生活的重擔由兩個人一起來挑總不算人太多吧?”
德拉戈什笑了起來:
“喂!布魯什先生,今天早晨您好像不太高興嘛?”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傑格先生,”漁夫答道。
“但願這不會妨礙您的雅興。
”
“我會盡量玩得痛快,布魯什先生,”德拉戈什一邊答話一邊離去了。
他踏上了橫穿普拉特森林的沃普特林蔭道,在溫泉療養期,這裡是維也納風流雅士們的聚會場所。
不過,值此季節,又逢這個時間,沃普特林蔭道上幾乎算得是冷清;這樣也好,沒有人流的阻擋,他便可以加快步子。
德拉戈什來到了康斯坦丁-休格爾,這是一座假山,人們造了這座假山是覺得它可以豐富普拉特森林的景觀。
其實,街上的行人也不能算少,以至于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兩個與他擦肩而過的散步者,因為同時走過的還有好些人。
德拉戈什根本沒在意那兩個人,繼續不慌不忙地走路,十分鐘之後,走進了普拉特森林園形廣場的一家小咖啡館裡。
已經有人在等他了。
一個正在喝咖啡的客人看到德拉戈什進來,便站起身,向他走過去。
“你好,烏爾曼。
”德拉戈什說道。
“您好,先生,”弗裡德裡克-烏爾曼回答說。
“還是沒有任何新情況嗎?”
“沒有。
”
“好,這次我們有一整天的時候,可以仔細商量商量下一步行動方案。
”
雖然德拉戈什沒有注意到沃普特林蔭道上的那兩個散步者,他們——正是前一天傍晚偶然去布魯什漁船停靠處閑逛的那兩個人——可早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
在碰到這位多瑙河警察長官時,他們便不約而同地将身體轉了過去,然後就尾随着他,并保持足夠的距離,以免引起他的懷疑。
當德拉戈件進了那家小咖啡館後,他們便走進圓形廣場對面的另一家咖啡館,他們決定在那兒監視德拉戈什,如果有必要的話,即使一整天也沒關系。
他們的耐心将接受一番考驗。
德拉戈什和烏爾曼花了好幾個小時商量他們的行動細節,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吃中飯。
飯後,他們感到室内空氣太悶,便來到室外,叫了杯咖啡,慢慢享用起來——喝咖啡是飯後不可缺少的。
他們正在細細品味,突然,德拉戈什驚跳了一下;為了不被人認出來,他迅速回到餐館裡面,透過窗簾注視着一個正穿過廣場的人。
“是他,上帝保佑!”德拉戈什咕哝着,目光追随着伊利亞-布魯什。
那個人果然是伊利亞-布魯什,一眼就可以認出來,他的臉刮得幹幹淨淨的,戴着那幅眼鏡,頭發黑黑的,像意大利南方人。
當布魯什走進凱塞一約瑟夫大街時,德拉戈什回到咖啡座,命令正在喝咖啡的烏爾曼在那兒等他回來,然後就去跟蹤漁夫了。
伊利亞-布魯什徑直往前走着,他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