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加。
”
“您的國籍?”
“保加利亞。
”
“這艘船從哪兒開來的?”
“維也納。
”
“到哪兒去?”
“加拉茨。
”
“船主是誰?”
“加拉茨的康士坦丁奈斯科。
”
“運的什麼貨?”
“沒有運貨。
我們空載返航的。
”
“您的證件呢?”
“喏,在這兒。
”斯特裡加把有關證件遞給巡查的人。
“好的。
”問話者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證件,又還給斯特裡加,接着說道,“我們到您的底艙去看一下。
”
“請便,”斯特裡加并不阻攔,“不過,我想請你們注意,我們從維也納出發後,這已經是第四次受到盤查了。
這可不怎麼令人愉快吧。
”
警察揮了揮手,沒有回答,表示他隻是執行上級的命令而已,與他個人沒什麼關系。
他從蓋闆上下到梯子腳下,向前跨了幾步進入底艙,掃視了一圈就上來了。
沒有任何迹象提醒他,腳下正躺着兩個被關押着的囚徒,男的在一邊,女的在另一邊,他倆都束手無策,連聲救命都喊不出來。
檢查算是很仔細了,卻也不過如此。
駁船裡空無一物,也用不着再詢問裝載物的來源,盤查也就簡單多了。
警察重新登上甲闆,沒有再問别的問題,便回到自己的小船上去了。
小船向遠處駛去,又去檢查别的船隻,而駁船則繼續向下遊匆匆遠行。
布達佩斯的最後一片住宅也被抛到了後面,現在到了該過問過問底艙裡的女囚的時候了。
蒂恰和另一個人進到底艙,旋即把幾小時前押解去的女子又押回甲闆室裡。
其他船員似乎誰都不關心這事兒。
夜半時分,駁船離開布達佩斯已達三十多公裡,才在埃爾克森和阿多尼兩鎮之間停泊下來。
次日天剛亮,駁船就又出發了。
八月三十一日白天,駁船中途停歇了好幾次,因為斯特裡加下了駁船,劃着他以為是從德拉戈什手中搶來的那條漁船,大模大樣、堂而皇之地在各個村落靠岸。
他向當地居民介紹自己,說他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多瑙河協會的釣魚冠軍,把冠軍的名聲也傳播到了這裡,他跟看熱鬧的人們聊天,巧妙地把話題引到他所關心的那些事情上去。
他打聽來的消息并不多。
伊利亞-布魯什的名字在這些窮鄉僻壤似乎還不是盡人皆知。
當然,在莫霍克斯、阿帕廷、諾薩茨、塞姆林,或者貝爾格萊德這些重要的城鎮,情況就會迥然不同。
可是,斯特裡加可不想到這些大城鎮去冒險,他隻敢在鄉村裡探頭探腦,因為這些地方警方的監察必然松得多。
不幸的是,農民通常都不知道齊格馬林根釣魚大賽的事,對于跟冠軍交談更是顯得冷淡。
再說,他們什麼新聞也不知道,既不知道有個伊利亞-布魯什,也不知道卡爾-德拉戈什這麼個人。
斯特裡加徒勞地施展了他全部的外交手段,卻依然一無所獲。
按照那天晚上說定的辦法,當斯特裡加有一趟下船去時,塞爾熱-拉德科被擡上來透了透氣,又被擡到一間門窗都鎖得嚴嚴實實的小船艙裡。
強盜們也許過于小心謹慎了些,這個俘虜被五花大綁,根本動都動不了。
九月一日至九月六日都平安無事地過去了。
駁船順流而下又遇順風,以每晝夜六十公裡的速度繼續航行。
如果不是斯特裡加時常上岸必須停下來等他,航行的裡程還會翻上幾番。
僅僅從打探消息這個角度看,斯特裡加上岸活動一直沒什麼收獲,但是幸虧他那職業的娴熟技藝,才使他的出行至少有那麼一次沒有落空。
那是在九月五日,駁船夜泊于一座名為蘇斯塞克的小鎮對面。
斯特裡加如往常一樣離船上岸去了。
夜已深了,習慣于日出而作日沒而息的農民們大部分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隻有斯特裡加一個人在鎮上遊來蕩去。
忽然,他看到一所外觀富麗堂皇的宅第,主人大概對人們的誠實正直太有信心,竟然大敞着門跑到鄰居家串門去了。
斯特裡加毫不猶豫地溜進屋裡,看來這是一家商鋪,因為屋内陳設着櫃台。
要拿走櫃台怞屜裡的當天員工營業收入可真不費吹灰之力,眨眼功夫就成。
不過,斯特裡加可不會滿足于這種油水不大的小偷小摸,一進門,他就盯上了屋角的一隻大木箱。
撬鎖開箱對他而言簡直如同兒戲,很快,他就在箱底摸到一隻鼓鼓囊囊的布袋,手一碰上去便發出金屬的叮當聲,看來是個好兆頭。
斯特裡加滿載而歸,飛快返回駁船;到天又亮起來時,駁船已走遠了。
旅途中唯一的曆險就是這了。
在駁船上時,斯特裡加躁心着别的事。
他不時地跑去甲闆艙,溜進關押拉德科的船艙正對的那間艙室。
有時,他隻在那兒待上幾分鐘;有時則多留一會兒,在後一種情況下,往往站在甲闆上都能聽到激烈的争吵聲,隐隐約約可以分辨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她心平氣和地回答着一個暴跳如雷的男子的大吼大叫。
每次争吵之後,結果總是老樣子,船員們全都置之不理,斯特裡加則氣急敗壞地下船去,借以安撫他那暴怒的神經。
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