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潔萊”号進入帕爾瑪防波堤時,船上的乘客就能望見在港口房屋群中有三個非常顯眼、形狀優美的高大建築:一個是大教堂,一個是與之相連的城堡,以及在碼頭的左邊很近的地方有一座漂亮的高大建築,其塔樓部分伸進了海裡。
從樓堡的白色幕牆上方,高聳着教堂的鐘樓和被海風吹得不停轉動的磨房巨大扇翼。
如果對一個國家不了解,可以查詢《旅遊指南》;如果連這樣的書也沒有,則最好找當地人做向導。
這位佩皮尼昂人和他的同伴遇到的向導是一個性格活潑的當地人,大約30歲,高個子,舉止靈活,臉上挂着甜蜜的微笑,褐色的打褶鬥篷技在肩上,穿着半長的肥大褲子,一塊普通的紅手帕像束發帶纏在頭上和前額,樣子看起來很善良。
佩皮尼昂人和馬略爾卡人談妥的價錢是幾個杜羅①,遊覽的計劃是步行周遊這個城市。
參觀主要建築,附帶坐車遊覽郊外的地方。
①Duro:西班牙古币,相當于5個比塞塔——譯者注
首先吸引克勞維斯-達當脫注意的是,這位向導講的法語帶有明顯的法國南方口音,而與法國蒙彼利埃地區當地人的口音卻不同。
要知道蒙彼利埃離佩皮尼昂并不太遠。
現在我們這三位旅遊者上路了。
他們一路上聽着向導兼導遊的講解。
他的講解聽起來雖然言過其實,卻也生動有趣。
巴利阿裡群島值得人們去了解它的曆史,一部由古代建築和傳說所講述的真正的曆史。
昔日巴利阿裡群島的模樣現在已蕩然無存。
如果不從工藝方面,而從貿易方面來看,該群島的繁榮一直延續到16世紀。
群島具有做為地中海西部泊船處的優越位置和便利的海上交通——從歐洲三個重要國家,法國、意大利和西班牙直達非洲大陸的必經之地——從而使巴利阿裡群島成為當時整個地中海貿易的停泊中心。
在西班牙統治者,國王堂恩-渣耶姆一世統治時期——後人對他非常崇敬——巴利阿裡群島達到了鼎盛時期。
在此期間曾有大批英勇無懼的船長駕船而至,在這些人中曾有過馬略爾卡高貴家族中最優秀的成員。
今天島上的出口貿易僅限于礦土、油料、杏仁、檸檬、蔬菜等産品,飼養業隻是養豬并出口到巴塞羅那。
日益減少的桔子産量與昔日“金蘋果園”的稱号已不再相稱。
不過這個群島還未完全荒蕪。
馬略爾卡島是群島中面積最大的島嶼,有3400平方公裡,人口超過20萬,并依然保持着四季宜人的氣候,心曠神怡的環境,最美麗的自然風光,舉不勝舉的景色,陽光燦爛的天空,這一切都無愧于另一個神話中的名字:美神島。
遊客們繞過港口,向着高大建築行進的時候,向導盡心盡責履行了導遊的職責。
他就像一架周而複始的留聲機,又像一隻喋喋不休的把故事講過一百遍的鹦鹉。
他講述了從公元前1世紀到公元元年古羅馬人同擅長投石器的土著居民進行了長期戰鬥才占領了帕爾瑪城的曆史。
克勞維斯-達當脫認為“巴利阿裡”的意思是投石器,也就是大衛使用的那種武器。
當地的孩子從小就練習,他們隻有擊中目标才可獲得一天的口糧。
向導證實說,用這種原始的投射武器,射出的石頭在空中運行時,可以達到相當高的速度。
向導講述時眉飛色舞,令兩個年輕人目瞪口呆。
“是啊,這個巴利阿裡人是不是要把我們趕走?”克勞維斯-達當脫低聲說道。
“是啊!趕回到南方!”馬塞爾-羅南說道。
不過他們還是接受了這樣一段真實的曆史:伽太基-哈米卡在從非洲到加泰羅輪亞的旅途中,在馬略爾卡島下了船,以後他的兒子——後人稱作阿尼巴爾——也出生在這裡。
至于波拿巴家族起源自馬略爾卡島,而且從15世紀就開始在此居住的說法,克勞維斯-達當脫斷然拒絕。
絕對是在科西嘉島!絕對不可能是巴利阿裡群島。
如果說帕爾瑪城是一個大舞台,上演了很多次戰争,那麼最早的戰争是反抗堂恩-渣耶姆軍隊的自衛戰争,以後是本地農民起義反抗貴族們加重稅收,最後是抵抗來自野蠻部落的海盜。
這一切都成為了曆史。
今天帕爾瑪城呈現一片甯靜。
這種甯靜也打消了讓-塔高納想經曆一場戰争的希望:他未來的父親或許受到侵犯,他能夠挺身相救。
向導又回顧起15世紀初的曆史。
他說,那時裡耶納河發生了一場罕見的山洪,造成了1633人死亡。
讓-塔高納問道:
“這條河現在在哪兒?”
“它穿過城市。
”
“我們能看見嗎?”
“肯定能看見。
”
“水很多嗎?”
“連一隻老鼠也淹不死。
”
“上天就是這樣待我!”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在他的堂兄耳邊悄悄說道。
三個旅遊者一邊交談着,一邊從海堤上方——不如說是沿海而建的城堡圍牆形成的高台——第一次俯瞰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