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戴一家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下,馬塞爾-羅南避免去看路易絲-埃利薩尼,讓-塔高納也不再企盼路上的機遇。
這是一條國家級公路,路面情況良好,路邊是軍事區。
路上石子排列成行,養路工人正在勞動。
他詛咒這種使國家變得文明,對他卻不适宜的管理。
為了讓衆人興奮,為了恢複往日的關系,他嘗試着大笑了幾次。
可是他的努力就像剛才的陣雨,過後依然如舊。
“他們要把我煩死了!”他小聲地說道。
大約11點,車隊又上路了。
車隊走過伊塞爾河的一個支流,圖利河上的一座橋,穿過一個小森林,一個采石場,以及哈賈魯姆廢墟,一路平安無事,于晚上6點到達了拉莫西耶爾村莊。
因為在特萊姆森逗留時間太短,衆人也隻好委曲在這個隻有200居民的小村莊。
後者是以著名将軍拉莫西耶爾的名字命名的。
這個村莊以峽谷中涼爽氣候和肥沃土地著稱。
不過在這個村莊唯一的客棧裡卻感覺不到一點兒舒适。
那些帶殼的雞蛋好像是用火烤熟的。
幸虧公司代表德利凡斯不在場,避開了衆人的指責。
然而遊客們在這個小客棧聽到了本地人演唱的歌曲。
開始大家不想欣賞這個音樂會,但是在達當脫先生一再堅持下——衆人不想惹惱了他——也隻好勉強同意。
晚會在客棧大廳舉行,晚會節目還是值得一看。
這是一首“努巴”樂曲①隻用三種阿拉伯樂器演奏:“德伯爾”是一種大鼓,用兩根細小木棒敲擊鼓的兩面;“雷依塔”是一種笛子,笛身一部分用金屬制作,其聲音與風笛相似;“努瓦拉”是一種用兩個半截葫蘆,外邊用于皮子捆緊的樂器。
往常這種樂曲有舞蹈伴奏,不過今晚的節日沒有。
①阿拉伯人在婚禮、宴會上演奏的樂曲——譯者注/
短暫的晚會結束了,達當脫先生用生硬的語氣說道:
“很高興,我很高興!”
沒有人敢發表不同意見。
達當脫先生通過向導摩克塔尼給了每個本地音樂家令人滿意的小費。
我們這位佩皮尼昂人對這場晚會滿意嗎?這是一個問題。
總而言之,在這次晚會上有一位聽衆非常滿意。
在音樂會上,兩兄弟中的一個——大家可以猜出是誰——坐在了埃麗薩尼小姐的身邊。
人們不知道他是否說出了刻骨銘心的、讓年輕姑娘動心的三個字呢?
第二天一大早,着急趕路的遊客們出發了。
從拉莫西耶爾到艾音特魯特大約有10公裡,也是計劃修建的鐵路線。
行進的道路轉向東北,在離西迪比爾阿貝斯幾公裡遠的地方穿過正在鋪設的鐵路,轉向了奧蘭南部。
車隊首先要穿過廣闊的阿耳發茅草種植地和望不到邊際的農田;一路上随時可以看到水井。
此時穆森河和澤愛納河的水量很豐富。
車輛和馬匹以盡可能快的速度在白天趕完45公裡的路程。
現在沒有時間來說笑,路邊也沒有奇特的風景來欣賞,也沒有古羅馬人或柏柏爾人的遺迹可供參觀。
氣溫很高。
幸虧有一片雲彩擋住了灼熱的陽光,在這片沒有樹木的地區赤熱的太陽讓人難以忍受。
田野上沒有一棵樹,平原上沒有一塊蔭涼。
直至午飯休息,一路上就是這樣的情景。
11點,随着摩克塔尼的手勢,車隊停了下來。
在路的左邊幾公裡遠的地方,是烏爾德米依森林,本來可以為車隊提供一個較舒适的地方,但是往回返又不太合适。
衆人把食物從籃子裡取出,分成幾個小組坐在路邊。
一組是德斯蘭戴一家和埃麗薩尼一家,路易絲必須和他們在一起。
另一組是讓-塔高納和馬塞爾-羅南。
後者找不到機會接近年輕姑娘,隻好表現出無可奈何的謹慎。
從拉莫西耶爾出發以來,兩個年輕人走過的路也許超過車隊走過的路,不過目的地不一定是西迪比爾阿貝斯。
最後一個組是達當脫先生和——有和沒有一樣的——奧利安達爾先生,如果達當脫先生同意這種說法。
他們坐在一起談着話,他們在說什麼?……無所不談……即将結束的旅行平安順利;沒有耽誤路程,沒有發生嚴重事故;每個遊客身體健康,隻是有點疲勞,尤其是女士們更覺勞累;再有五、六個小時就到西迪比爾阿貝斯了,到奧蘭以前不會有機會坐上頭等車廂等等。
“您滿意嗎?奧利安達爾先生?”克勞維斯-達當脫問道。
“非常滿意,達當脫先生,”這位蒙特利馬爾人回答道。
“這次旅遊安排得非常好,食品也非常令人滿意。
甚至在不起眼兒的小村莊也是如此。
”
“在我看來,食品問題在您心目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對嗎?”
“非常重要。
因為我要嘗遍所有我不曾見到的食品。
”
“我認為,奧利安達爾先生,這是一個事關肚皮的問題。
”
“咄!”帕特利斯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