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依我看,正好相反。
食品問題是生存的頭等問題。
”奧利安達爾說道。
“親愛的先生,請允許我直言相告,我們指望您的不是烹調術,而是您的天文學。
”
“天文學?”奧利安達爾先生問道。
“是的。
比如說,如果我們的向導迷了路,如果需要觀測星空尋找方向,就可以依靠您來測量太陽的高度。
”
“我來測量太陽的高度?”
“當然了,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您非常了解星星的方位。
”
“什麼方位?是不是方火腿?”
“哈哈,哈哈,您太可愛了!”達當脫先生大笑起來。
達當脫先生的大笑沒有引起其他人的任何反應。
“總之,我是想說,”他又接着說道,“您能使用您的儀器,比如六分儀,就是在您箱子裡放着的六分儀,就像海員一樣觀測天空。
”
“我有六分儀?在我的箱子裡?”
“或許用您的長筒望遠鏡,就是那個很适合觀賞風景的望遠鏡,來觀測子午線上的太陽,不對嗎?”
“我不懂。
”
“難道您不是蒙馬利特爾天文學會主席嗎?”
“美食學會,親愛的先生,是美食學會!”
奧利安達爾先生堅定地回答說。
這個回答使所有直到現在都無法說清楚的事情真相大白了,也使得讓-塔高納十分開心。
“帕特利斯,這個笨蛋,是他在‘阿潔萊’号上告訴我們的。
”
“怎麼,先生不是天文學家?”忠實的仆人問道。
“不是,是美食家,我告訴你我是美一食一家!”
我把領班的話聽錯了,也讓所有的人誤會了。
“唉,我曾以為,”我們這位佩皮尼昂人說道,“我曾把奧利安達爾先生當作一個……可實際上他是一個……真的!這真讓人捧腹大笑!帕特利斯,拿上你的鞋幫,鞋筐,帶着身上的膿瘡滾吧!”
帕特利斯走開了。
他的心裡混雜着蔑視,帶着更多的屈辱走開了。
他竟然受到了不公正的俗不可耐的謾罵。
不過他的主人第一次,或許是最後一次說了一句不俗的話“捧腹大笑”,将來帕特利斯會離開他的仆人工作,去法國文學院謀到一個院士的職位,從事推敲語言的工作。
當然不會和左拉先生在一起……,可是萬一……
讓-塔高納走上前來說道:
“請您原諒帕特利斯-達當脫先生。
”
“為什麼?”
“因為把一個人弄錯也沒什麼,無非是把美食家弄成了天文學家。
”
達當脫先生對這種令人倒胃口的解釋哈哈大笑。
“哈哈,這些巴黎人就是厲害!他們真會說話!”他大聲說道。
“可是在佩皮尼昂,人們不這樣看,佩皮尼昂人不是笨蛋,絕對不是。
”
“當然,不過他們也太有救人的天賦了。
”讓-塔高納心裡說。
車輛和馬匹又上路了,移民區過去後是阿爾發草種植區,大約2點左右,車隊一路不停抵達了蘭塔爾小鎮,準确地說該小鎮是艾因特木尚鐵路幹線與西迪比爾阿貝斯國家公路的彙合處。
3點時,車隊到達穆森橋,穆森季節河與它的一條支流在此彙合,4點時,車隊抵達前面提到的兩條路線彙合處。
彙合處在西迪克拉萊德的下方,離西迪拉森有幾公裡遠。
随後,車隊又走過了錫格地區的美克拉河。
西迪拉森隻是一個600居民的五星小區,其中大部分是德國人和本地人,車隊不在此處歇息。
大約4點半時,走在前頭的向導突然被他身後的駱駝拉住了,無論怎麼大聲吃喝,牲口就是不往前走,而是急促向後奔去。
與此同時,兩個年輕人騎的馬也打着響鼻,前腿擡起,發出恐怖的嘶叫聲,盡管用馬刺打用鞭子怞,馬匹還是向車隊後邊跑去,而整個車隊都發出了吓人的尖叫聲。
“出什麼事了”?達當脫先生問道。
他的坐騎也噴着響鼻,好像嗅到了遠處某種氣味,一下子蹲了下來。
回答他的是兩聲野獸的吼叫。
問題已經很清楚了。
是從100步遠的松林裡傳來的吼叫聲。
“是獅子!”向導大聲喊道。
可以想象,整個車隊陷入了怎樣的恐慌之中。
在大白天,在鄰近公路的地方,出現了野獸,而且随時會撲上來。
埃利薩尼夫人、德斯蘭戴夫人、路易絲都驚恐萬分地跳下了車,拉車的騾子也試圖掙脫缰繩逃命。
對兩位夫人,對德斯蘭戴先生和兒子,對尤斯塔什、奧利安達爾先生來說,出于本能首先想到的是返回原路,到離這兒有幾公裡遠的村莊去躲避。
“都别跑!”達當脫先生大聲喊道,聲音如此威嚴,令衆人隻好服從。
德斯蘭戴夫人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馭手和本地人熟練地将牲口籠住,防止他們跑到田野上去。
馬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