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維爾兄弟,雖然他們比她年歲大,但是,毫無疑問,她像慈母一樣對坎貝爾小姐關懷備至。
緊接着這位可敬的女管家的便是蘇格蘭人帕特裡奇,他是一位絕對忠實于主人的仆人,對家族的古老傳統始終忠貞不渝。
他總是一成不變地穿着山民們常穿的傳統服裝,頭戴斑藍色直筒無邊帽,蘇格蘭花格呢作成的褶疊短裙一直垂到膝部,裙子上面則是pouch,一種特有的外面有長毛的錢袋,高腰腿套用有菱形圖案的飾帶紮了起來,腳上穿着一雙牛皮作成的便鞋。
有貝絲夫人來掌管家務,有帕特裡奇在旁邊協助監督,對于那些希望家庭生活安逸平靜的人而言,還會再去奢望什麼呢?
或許大家已注意到,當帕特裡奇在與麥爾維爾兄弟答話時,他總是如此稱呼自己的女主人:坎貝爾小姐。
這是因為,如果這位誠實正直的蘇格蘭人稱她為海倫娜小姐,也就是說直呼其教名的話,那麼他就觸犯了标志着等級的規矩——這種行為用“冒充高雅”這個詞來定義再恰當不了。
事實上,一位紳士家的長女或獨生女,甚至當她還在搖籃裡的時候,人們也從不會使用她的教名來稱呼她的。
如果坎貝爾小姐是貴族院議員的女兒的話,人們便會稱她為LadyHelena①。
然而她所屬的這個坎貝爾家族隻是勇士科林·坎貝爾家族的一個旁支,而且與曆史可追溯至十字軍東征的坎貝爾家庭的直系離的很遠。
幾個世紀以來,許多旁支從主幹中分離出來,逐漸遠離了有着光輝業績的祖先,這當中有阿蓋爾家族、布雷德貝家族、洛赫内爾家族等等;但是,盡管與直系離的很遠,因她的父親,海倫娜仍然感到她的血管裡流動着這個顯赫的家族的血。
雖然她隻是被稱作坎貝爾小姐,她仍是位真正的蘇格蘭女子,圖勒島②上的高貴的小姐之一,有着一對藍色的眼睛和一頭金黃色的秀發;要是把弗農或愛德華為像她這樣的蘇格蘭女子所作的肖像放在明納、布倫達、艾米·羅比查特、弗洛拉·馬克·艾弗、黛安娜·弗農、沃德杜爾小姐、凱瑟琳·格洛弗、瑪麗·艾弗奈爾中間,也會毫不遜色于這些英格蘭人喜歡彙聚在一起的他們的偉大作家筆下的美女。
①海倫娜小姐,Lady是對英國擁有爵位的貴族妻女的尊稱。
②古人稱歐洲北部的一個島為圖勒島,可能是設德蘭島中的一個或冰島,那裡的神話傳說啟迪了詩人歌德。
事實上,坎貝爾小姐非常迷人。
她姣美的臉龐上有一雙藍汪汪的眼睛——這是蘇格蘭湖水那種藍色,如同人們所說的那樣——,她身材中等,卻很勻稱,走起路來步伐有點豪邁,面部常常顯出幾分迷惘,除非流露出的些許矜持方使得她的臉上有了點生氣,總之她便是優雅與高貴的化身。
坎貝爾小姐不光人長的漂亮,心地也很好。
雖然她的舅舅很富有,但她并不去刻意顯得自己很有錢,并且她樂行善施。
她的所作所為正好應驗了蓋耳人的一句古老諺語:張開的手總是滿的!與她所在的省份,她出身的家族,她的家庭相聯系,人們便看得出她是個真正的蘇格蘭女子。
她給最低下的蘇格蘭人樹立了最自命不凡的約翰片(英國人)的形象。
當某位山地人演奏蘇格蘭風笛的聲音穿過田野傳入她的耳朵時,她的愛國情感便如同豎琴的琴弦一樣震動起來。
德·邁斯特曾說過:“在我們身上,有兩個存在的生命體:我和另外一個我。
”
坎貝爾小姐的“我”,是一個理智、慎思的生命體,它更多地從義務角度而不是權利角度出發去勾勒生活。
她的另外一個“我”,則是一個富于幻想、有些迷信的生命體,喜歡讀那些令人歎息不已的傳奇傳記,這些書在芬格的國度裡随處可見;與騎士小說裡的女主人公幾乎不太相似,這個生命體會跑遍周圍的峽谷,以便聽到“斯特拉斯德恩的風笛聲”。
高地人稱穿過偏僻小徑的風為“斯特拉斯德恩的風笛聲”。
薩姆和西布兄弟倆既喜歡坎貝爾小姐的“我”,也同樣喜歡她的“另外一個我”!但是得承認,如果說前者是因其理性而令他們無比喜歡的話,後者則常常用出其不意的答辯,反複無常的性格和突發的奇異夢想搞的他們分不清東西南北。
“讓我結婚!‘我’會說,嫁給尤爾西克勞斯!……再看看罷……以後再說罷!”
“絕不……隻要我還沒有看到綠光!”“另外一個我”答道。
當坎貝爾小姐坐在窗戶的哥特式椅子上時,麥爾維爾兄弟倆對視了一下,一點也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綠光能給她帶什麼呢?”薩姆問道。
“為什麼她想看這種光呢?”西布回問道。
究竟是為什麼?人們試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