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還能再看到它。
逗留在餐廳裡的乘客重新登上甲闆時,哥倫比亞号擦着艾爾邦戈雷戈小島駛入了裡多狹灣,這個小島在阿蓋爾公爵這個英雄人物争取蘇格蘭與宗教自由的鬥争失敗以前,在他去愛丁堡把頭放在蘇格蘭的斷頭台上以前,是他最後庇難的據點。
此時,汽船又轉向南方,沿着巴特海峽航行,兩岸的島嶼有一些樹木,顯得比較幹燥,一绺輕霧使它們陡峭的輪廓時隐時現。
繞過阿德拉馬特角之後,汽船重新調頭向北,穿過費恩狹灣,經過康提爾海岸左側的伊斯特—塔貝特村和阿爾德瑞西格角,便到了洛克吉爾費德村,克裡南運河的入口。
在這裡,乘客們得放棄哥倫比亞号,它對于運河而言顯得有些太大了。
運河上有十五個船閘來調整水位的高低,其九英裡長的河道僅能承載吃水淺、體積小的船隻。
一艘小汽船裡内特号在等待着哥倫比亞号上的乘客。
換船幾分鐘内便完成了。
每位乘客都不甚自在地坐在汽船的輕甲闆上;然後,裡内特号便在運河裡航行、速度相當快。
此時,一位“Dag-piper”,那一個風笛手,身穿民族服裝,吹響了他的樂器。
再沒有比這怪異的曲調更令人感到傷感的東西了。
整個曲子始終由三個低音管單調的低音構成,樂曲如同上幾個世紀的古曲一樣,展開部分隻用了一個音階的大音程,并且沒有導音。
運河中的航行十分惬意,汽船時而在陡峭的河岸間穿行,時而又半懸于布滿了歐石南的山脅,忽而隐藏于開闊的田野之中,忽而又被夾在兩個船閘之間的陡堤之中。
在引水渠中船停了一會。
當管理人員飛快地打開船閘準備放船時,當地的男女青年和孩童,非常有禮貌地向乘客們供應新擠下的鮮奶,他們操着一口克爾特人曾用過的蓋爾人方言——這種語言甚至對英格蘭人來說,也難以理解。
六個小時以後——船晚點了兩個小時,因為一個船閘出了點問題——經過了這個有點荒涼的地區的村莊、農場,和河右岸無邊無際的亞得沼澤,船便到了巴拉諾克村。
在這裡裡内特号停了下來,以便再次換船。
于是哥倫比亞号上的乘客便成為格倫加裡号的乘客。
格倫加裡号沿着西北方航行,從而駛出克裡南海灣,繞過它的岬角,那裡聳立着封建時代建造的鄧特羅恩——卡斯爾城堡。
在巴特島轉彎時,海平面仍舊沒有出現。
坎貝爾小姐内心的焦灼溢于言表。
在這個處處被擋住的水域航行,她覺得如同到了蘇格蘭中部的湖泊地帶,到了羅布·羅伊的家鄉。
這裡景色宜人的島嶼随處可見,島上地勢起伏平緩,植物主要是桦樹和落葉松。
最終格倫加裡号駛過了汝拉島的北端岬角,一望無際的大海一下子在這個岬角和斯卡巴島之間展現出來。
“海平面在那裡,親愛的海倫娜!”薩姆用手指着西邊說道。
“這不是我們的錯,”西布說道,“這些老尼克經常搞混的島嶼一度擋住了我們的眼睛,使我們看不到它!”
“沒關系的,舅舅,”坎貝爾小姐說道。
“但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