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不要去醫院,不去醫院,不去醫院……你放我下來,嗚嗚——求你放我下來。
"我哭得眼淚嘩嘩,拼了小命地在杜德躍的背上掙紮。
"喂,笨蛋你不要亂動!我靠,現在在下樓……你再這樣……别咬我啊……啊——"杜德躍一個重心不穩,一腳踏空,就這麼背着我"咚咚咚"地一起滾下了樓。
我的頭在滾落時,一而再再而三地撞擊到牆壁上,那可比我媽媽用鐵勺子敲我的頭要痛多啦。
我一邊往樓下滾一邊想:完了,完了,這下我真該把自己撞成白癡了!
"噢——"在最後就要滾到目的地的時候,我的手還折了一下,我痛得閉上了眼睛。
迷蒙中一雙手在搖晃着我的肩膀,我張開眼,看到了一臉心急如焚的杜德躍。
我努力地彎起嘴角,"杜德躍,我真沒事,不用上醫院,不用……你要是真把我弄醫院裡去了,我恨你……"然後我頭一撇,暈過去了……
眨巴眨巴眼,白被子,白床,白牆壁……我真到醫院了,我的右手腕上還挂着點滴。
我哭,真想号啕大哭一場。
"你醒了!"甕聲甕氣的聲音,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的面孔——哎,又是白的,真沒勁。
"我……"我的嗓子澀得要命,嘴巴也苦,我咳了咳,"我想回家……"
"等下挂完藥水我就帶你回家,你現在乖一點啊。
"杜德躍的态度是從來也沒有過的溫柔,表情也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
"我現在就想回家。
"我像一隻受了驚吓的小兔子,看着陰森森的四周——現在是晚上耶。
天哪,我最膽小,最怕醫院了。
我把我看過的所有鬼怪故事聯想起來,不禁吓得全身發抖。
"暈!你以為藥水不要錢的啊,等打完了再回去。
"杜德躍的口氣不容分說。
"我不要嘛,我要回家,杜德躍……"我的眼淚鼻涕開始像黃河一樣泛濫。
"哼,别總是動用這一套,現在不頂用了,我是會裝做什麼都沒看到的。
"杜德躍笑着幫我掖好被子,站起身,"你睡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回來。
"
我一把拉住杜德躍的手,眼淚繼續流,"杜德躍你不要走,我怕!"
"可是……算了,寶貝乖乖不哭,哥哥疼你,哥哥哪裡也不去,你睡吧。
"杜德躍笑了,眼神是罕見的柔情。
我忽然發現我不懂杜德躍,就像我不懂徐子捷那樣,這兩個謎一樣的男生,究竟你們有多少秘密呢?
"都是你不好,肯定是你沒把魚洗幹淨,要不然我哪裡會食物中毒啊。
"我憤憤地,都怪杜德躍啦,要不是他,我怎麼會來受這份罪哦。
"我冤枉啊,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我把能洗清我冤屈的證物都帶來了。
"杜德躍亮出一個白色的塑料瓶子——裝鹽的那個瓶子。
"這……怎麼會呢?"
"這個不是鹽啦,笨蛋!你看這個瓶底,明明寫了是"發型粉"!"杜德躍用他的手指戳着我的額頭,一副"敗給你了"的表情。
"不可能,這個我嘗了,明明是有鹽味的說。
"我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你還真是個小笨笨哦,這個"發型粉"呈堿性,肯定會有鹽味的嘛。
并不一定有鹽味的就是鹽,你化學不過關,雖然我成績也差,但是最基本的還是分得清吧。
"杜德躍笑得"花枝亂顫","看來我可以去當偵探了,一看到你食物中毒我就知道是這個東西有問題。
"
"你……你……我……"我嗫嚅着,真是慚愧啊,萬分慚愧啊,慚愧得秦始皇都要從它的墳墓裡爬出來恥笑我了……
杜德躍哼哼唧唧地指了指他的肩膀,"這裡,曾被你狠狠地咬了一口。
"然後又指了指他的右手腕,上面裹着一層薄薄的紗布,"這裡,就是被你害得滾下樓梯時刮傷的。
"然後他用陰險的細長的眼睛注視着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易拉罐大人所賜。
"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僵直了身子,露出很無辜很無辜的表情。
"那我可不管。
"杜德躍爬上了我的病床,一臉無賴,"你可得補償我,我說了,我隻想要個熱吻。
"
杜德躍的氣息暖暖地呼出,噴在我的臉上,他的身體慢慢朝我傾斜過來,手也與我的臉蛋越來越靠近。
我的心像一隻小鹿"怦怦"地跳着,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下,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就當杜德躍的手真的觸摸到我的臉蛋的一刹那,我的腦子裡迅速地閃過了徐子捷憤怒的臉。
于是,我毫不猶豫地把杜德躍踢下了床。
杜德躍摸着跌痛的屁股委屈地嚷嚷着:"真倒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卻被踢了下來……"
我把頭蒙進了被子裡吃吃地笑,臉蛋還火燒火燎地燙。
頓時,病房裡恢複了死一樣的甯靜,隐約地我聽到了緩緩的一聲歎息。
我偷偷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部分,看見杜德躍站在落地窗前,點着了一根煙。
他挺拔的身姿被昏黃的燈光照得影影綽綽,淡淡的影子斜斜地印在了水泥地上。
他卷起了一邊的窗簾,瞬時間銀白色的月光撲了進來,把他團團包裹住,照亮了他深邃的輪廓。
他神情憂郁,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煙,煙霧缭繞,慢慢在他的周圍擴散,升起,消失。
"杜德躍,我餓……"我扯着杜德躍的衣角,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靠,你豬啊,才剛剛吃了東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