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跟所有長得醜的同學絕交,放心吧,他們再也傷害不到我的完美。
"她向我宣布。
"神經病。
"我是不是還應該慶幸她沒踢我進黑名單?
"對長得好的男生有這樣的偏見,到底誰比較神經病?"
"就是你!"
"拜托,難道你就沒幻想過自己的白馬王子,難道你心儀卡西摩多?"
"我沒幻想過什麼白馬王子。
"
"怎麼可能!"
"怎麼沒有可能?"那個李甯廣告不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不要告訴我你沒談過戀愛。
"
"哈,你今天才知道。
"我笑得大氣。
她的回應是——給我一個自殺的表情。
是的,我沒有戀過愛,我比恐龍還要珍稀,我就是金剛,那又怎樣?
下午測量練習。
一個老師帶着三十來名學生在校園裡量來量去,學生東一個西一個,像順着草皮吃草越吃越遠的羊,測着測着就有些學生自動失蹤了。
我看一眼我旁邊的CC,她抱着金城武的海報在大樹底下睡着了。
《紅樓夢》裡,憨湘雲醉眠芍藥裀,也就這等壯觀吧。
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在睡眼朦胧中一陣抓瞎,終于撥開我的手,然後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去。
如果她知道金城武的臉已被她壓得歪七拐八,回頭她一定哭它個呼天搶地。
我從陰冷的樹蔭下走出來,曬太陽促進鈣的吸收。
我問這一組組長他分派我做什麼。
他想了五分鐘,把别人都分派好後,最後分配我去觀風。
仿佛女生隻是用來觀風的——照顧儀器,不讓路人、風或者自己人不小心碰倒它。
我站在那裡,愣愣地看着測量。
有人拍一下我肩膀,我一回頭,原來是前幾日碰見的花房先生,他居然認出我來。
你瞧瞧人一輩子不一定記得好人,壞人的嘴臉化成灰倒也認得呢。
"我不是女的,我是小女孩。
"我說。
女的隻有雌性性征,我就算長得不美,也夠可愛,用"女的"形容我,遠遠不夠。
結果他用我的邏輯取笑我:"你的意思是白馬非馬?"
另一組學生架着儀器朝着我們這邊,對了半天,那個做測試的學生向我示意,說道:"你擋住我們的測量點了,請讓開三度。
"
土木系學生說起話來都是這麼的酷。
我至少給他讓了三十度,并且走出N米遠。
花房先生陰魂不散地跟着我:"嘿,你又想跑。
"
"我又沒越獄,跑到哪裡都不犯法。
"我強調。
實際上是有人催我去拉尺,原來我觀風工作做得不好,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說話的。
說話容易分心,分了心,儀器便有危險,摔壞了把自己當掉也不夠錢賠。
可見這觀風比帶孩子還需要謹慎,原來我們的組長曾經那麼看重我,我豈不是辜負了人家?
"什麼專業要做這個測量?城市規劃?"花房先生應該改姓牛,牛皮糖一塊。
"做這個的多了,土木也要做。
"我從組長大人那裡拿過皮尺,他奇怪地看了我們一眼。
"我們學校幾時有土木這個專業的?"花房先生有不恥下問的優秀品德。
我們學校?我們?他跟誰關系都這麼好?
"你是學生呀?"我問。
"有什麼問題?"
"你不是送花的嗎?"
"不是。
"
"那是什麼,梁的情人?"
"也不是,我也是這裡的學生,送花隻是受人之托,我姑姑在開花店。
"
"啊,明白。
"我點頭,終于明白。
"小妹記住喲,我也是學生,不要用怪眼神看我。
"他用他的爪子摸我的頭。
"我哪有?"我揚起眉,感覺自己被熊抓過。
"沒有嗎?"
"沒有!"
"真的沒有?"
"當然沒有。
"不承認的辦法隻有一個,否認到底。
"OK,沒有就沒有。
"他舉手投降,順手就牽過尺頭,我示意他蹲下,把尺頭按到定好的點好。
他果然乖乖聽話,我拉到另一頭去找另一個标記點,順便問道:"那送花給梁的是誰?"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體内的三八因子就蠢蠢欲動,我至少需要搞明白梁靓的"一個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不是嗎?
"你問太多了。
"花房先生不睬我。
"我是梁的室友兼好友,有權利知道。
"
"為什麼?"他笑。
"怕她被騙。
"
"嘿,你比她還小,剛進大學的小姑娘吧?"
"比她小又怎樣?我比她成熟,而且本姑娘已經上大二了。
"
"這麼肯定她會被騙?"他笑笑地問。
我想起梁靓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