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尚,是她嗎?”帶眼鏡的男孩問。
宋智尚輕輕點了點頭,衆人一聽,立即來了精神:“上!”
宋智尚還來不及阻止,帶眼鏡的男孩子帶着那幾個人便沖進了雨幕裡。
“新漢,等等!”宋智尚也顧不上會淋濕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跟着跑了過去。
莫小暖喜歡在這種下雨的天氣裡,在學校的操場上行走。
可以聞到撲鼻而來的青草香味和略帶腥味的泥土味。
她刻意不撐傘,這樣可以讓雨水更直接洗去自己心頭莫名的煩躁和不安。
可是,當身後的腳步聲傳來時,她原本微皺的眉頭卻如春花般開始舒展起來。
“有事?”她淡淡的掃視衆人,眼光純澈,仿若新生嬰兒般安然無害。
崔新漢幾乎要脫口而出:“對不起,打擾了。
”但是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宋智尚的身影,連忙讓到一邊。
宋智尚看着她滿是雨水的臉,一時竟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你是來尋仇的?”她隻是看了宋智尚一眼,便别過臉去。
雖然沒有半點厭惡的神色,卻讓宋智尚沒來由的有些難過。
見宋智尚沒有說話,莫小暖實在禁不住想要冷笑。
宋家的人實在讓她很是瞧不起。
當年他母親虎着臉讓他父親辭嚴厲色的把自己趕走,如今,他卻因為自己的顔色,而連發怒的權力都自動放棄。
這樣的男人,實在讓莫小暖打從心眼裡瞧不起。
“等等!”宋智尚抹去臉上的雨水,大聲叫住她:“你叫什麼名字?”
莫小暖原本還在邁的步子忽然停了下來,她優雅萬分的轉身,一字一頓:“莫,小,暖!”
宋智尚張大了嘴,雨水冰冷的落進他嘴裡。
他忽然覺得從喉嚨裡溢出一種苦不堪言的味道。
“我是小暖,莫小暖。
智尚表哥!”莫小暖終于毫不掩飾的露出自己的笑容,最後四個字從她唇中吐出,更是溢滿嘲弄的味道。
宋智尚終于忍無可忍,他二十年的生命裡,還沒有誰跟他開過這樣的玩笑。
他咬牙切齒的喝道:“新漢,還愣着幹什麼?我讓你們來是發呆的嗎?”
新漢透明的鏡片上滿是雨水,聽到宋智尚終于下令動手,連忙第一個沖了上去。
莫小暖迅速将頭發在腦後挽了起來,用發夾固定。
一個回旋踢漂亮的将新漢放倒在地,冷眼看着目瞪口呆的宋智尚,用再溫柔不過的聲音道:“感謝你和智麗的栽培,讓我在得到第一筆錢的時候就跑去學了空手道。
”
她一邊說,一個後空翻躲過另一個男孩揮過來的拳頭,一記有力的右勾拳打在他的小腹。
在惡夢裡,她無數次幻想着自己将這樣的拳頭打在那些冷眼看着自己哭泣的人的身上。
狠狠的,毫不留情的,一如他們遺棄自己時一樣。
毫不猶豫的像他們傷害自己一樣的去傷害他們。
她仿佛又回到那個下着大雪的下午,她站在雪中被智尚和智麗推得連連後退的情形。
幼年的時候,她隻能把眼淚和恥辱吞回肚裡。
可現在不同了。
她,莫小暖,長大了。
她是獨立的一個人。
她不用擔心被誰遺棄或者責備。
她毫無保留的把那些曾經烙進了她靈魂裡的疼痛回報給眼前這個難以置信望着自己的男孩。
李民赫和另一幫人站在不遠處商量着。
“要不要去幫她啊?她可是文靜學妹的好朋友啊!”
“同修的人果然都是人渣,居然這麼多人打一個女孩子,簡直太丢男人的臉了。
”
“可是,他們好像沒讨到半點便宜!”李民赫黑色的臉龐上肌肉抽搐。
他一邊看着莫小暖出招,一邊忍不住猜想如果是自己對她動手會有什麼後果,心裡不由慶幸那天在巷子裡沒有跟她動手。
雖然下着大雨,但是操場上這場特别的打鬥顯然吸引了許多人,大家都擠在走廊裡望着外面,有些甚至幹脆撐着傘跑到操場上看去了。
“安凡,那些人為什麼要找小暖……”
“你沒聽民赫說嗎?她耍了他們。
”安凡看着她漂亮的出拳,擡手有意無意的撫着自己的下巴。
雖然隔得很遠,可是她滿臉雨水的樣子,卻讓他有些恍惚。
仿若渾身濕透的人是自己,他甚至覺得心裡忽然有些無助起來。
是她嗎?她為什麼無助?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啊?
“我們去幫幫她吧,我擔心……”文靜還在他耳邊絮絮道。
“噓,别吵!”他把她的頭按到自己懷裡,不想再聽到任何聲音。
他隻是想隔着這麼一段距離,安靜的看着這個女人難得一見的真性情流露。
莫小暖以指撫額,試圖用手指撫平自己皺緊的眉。
自己實在是太失态了,居然在學校裡和宋智尚那群人動起手來。
沖動果然是魔鬼。
現在,整個銀喬高中的人都沸騰了。
誰都知道,高一一班有個叫莫小暖的女孩子,在學生食堂的操場前單挑了七個同修高中的男生。
消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