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暖再看到安凡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那天早上,她剛到學校門口,便看到一輛加長型的别克停在學校門外。
急刹車的聲音引得不少學生都回頭向後望去。
車門緩緩被拉開,消失足足一個月的安凡就這樣忽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夾克,一眼望去便知出自名家之手,剪裁合身的熨貼着他修長的身體,無懈可擊的身形在黑色的映襯下若隐若現,右肩繡着一隻精緻的金色狐狸,半眯着眼蹲在他的右肩胛骨上。
他似乎清瘦不少,長發整齊的紮在腦後,額前留着幾絡低低垂下。
他下車,擡起頭,隔着幾米的距離,莫小暖聽見他喉間淡淡的歎息。
他狹長的眼颠倒衆生般的在衆人間來來回回,空氣在瞬間迅速随着他的眼眸流動起來,一種近乎爆炸般的尖叫迅速蔓延開來。
他唇色一勾,依然是沒心沒肺的淡笑,眉間卻浮現難掩的倦意。
陽光奮力的穿越臭氧層,大氣層,廢氣層,熱氣層,隻是想輕輕撫過他臉上微微顫抖的細細汗毛。
他側過臉,頭呈現35度角轉向莫小暖。
視線碰撞,莫小暖忽然覺得有一種淡淡的甜蜜在倏忽之間穿越了一切,撲面而來。
莫小暖怔怔望着此刻光芒四射,宛若神人的他,仿若頓然失語的孩子般,良久開不了口。
“好久不見!”他隔着人群,跟她打招呼。
微微點頭,莫小暖低下頭穿越人群,獨自向前走去。
就在這時,車門被徹底開到底,車裡忽然跳出一個小人兒。
“小暖姐姐!”
莫小暖身形一震,緩緩轉過身,竟是小涼。
還來不及反應,粉紅色的身影已如飛燕般躍向自己懷中:“小暖姐姐!我想死你了!”
莫小暖輕輕擁住小涼,她今天穿了件粉紅色的洋裝,可愛得一塌糊作,精神看起來也很好。
“我跟哥哥去了趟英國,不過哥哥好忙,每天都沒空陪我。
我就一個人在酒店呆着,好無聊。
今天剛回來就看到小暖姐姐,真好!”小涼膩在她懷裡,遲遲不肯松開緊擁住她脖子的手。
雖然校門口已經擁了一大群人,但是安凡還是輕輕将小涼從莫小暖的頸上抱了過來:“好了,姐姐要去上課了,不可以一直膩着她。
讓yoni叔叔派人送你回家,我去學校辦點手續就回去找你好嗎?”說完,輕輕将小涼扛在肩上往車裡走。
又是一堆女生的尖叫,安凡回頭對她們調皮的眨了眨眼。
将小涼安置好,再回過頭時,莫小暖已不見蹤迹。
冬天果然是個荒蠻的婆娘,浪漫的法國梧桐隻剩下枝幹孤零零的站在路邊,宛若被人剝光了衣服的女孩子,羞愧的耷拉着眉眼。
北風偶乎從耳邊呼嘯而過,摧枯拉朽的搖着樹木和窗戶,發出一陣陣幹嘎的聲音。
退學手續辦得很順利,學校的要求隻要一個,以後對外公開的個人資料上一定要注明畢業于銀喬高中,他們甚至給他這個高一的學生準備好了畢業證,三年後來領取便可以。
安凡低垂着頭在文件上簽字,将唇邊冷嘲的笑意掩在垂下的發間。
走出暖氣融融的校長室,不意遇見了站在門外看來似乎久候多時的文靜。
她穿着厚厚的白色絨衣,帶着手套卻還是忍不住的把手湊到嘴邊呵着氣,不時向辦公室這邊望來,臉上還挂着淡淡的淚痕。
看見他出來,她如同溺水的孩子般拼命奔向那根救命的稻草,牢牢的攀上他的頸,痛哭失聲。
安凡的身子站得筆直,雙手在褲袋裡,眸中冰冷如冬日飛雪。
“你去哪裡了?為何換了号碼竟不告訴我?我擔心死你了……”她喃喃,卻終于發現他的僵硬。
她凍得紅通通的臉上,肌肉微微顫抖着:“你……你怎麼不說話?”
安凡的目光長久的凝望着那片空曠曠的操場:“現在是上課時間吧!你應該在教室裡上課。
”
“我不管,我這麼久沒有見過你,我隻是想好好看看你。
”她溫柔的說,情深切切,恨不得将顆心掏出來放在他的面前,含淚帶笑說,安凡,你看,你看,我是真的愛你啊!你看我的心,它是在為你而跳動的,你若對我笑,它便跳一下,你若不對我笑了,它便不動了。
安凡聳聳肩:“那就回吧!我很好!”他終于伸出雙臂抱了抱她,溫暖猶不過半秒,他便抽身離去。
背影決絕,毫不戀戰。
她忽然慌亂起來,眸中一片澄明。
“你要去哪兒啊?”
“安凡!”
“你不要我了嗎?”她亦步亦随,終于大聲呼喊出讓自己心中隐痛的話。
他終于停住腳步,轉回頭望他。
和他肩上繡着的金色的狐狸一樣半眯着眼望她,良久,唇角勾出一絲微笑:“看你,哭什麼?你是聰明的女孩……”
“不,不要說了!我不聽,我不聽!”文靜捂緊了耳朵,淚雨紛飛:“是不是你有了其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