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凡的海報開始漸漸出現在街頭巷尾,他在屏幕上對每個人微笑,抿着嘴,右邊的唇角邪惡的向上揚,眼神卻如迷路的孩子般茫然無措的沒有焦距。
妖豔,神秘,性感,各種形形色色的形容詞,如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鋪天蓋地,席卷着所有人的視線。
他發行第一張專輯,專輯名叫《道别》。
文靜拉着莫小暖在放學的途中站在商場門口看——屏幕上,他坐在紅色的吧台椅上,手中的吉他輕輕勾挑出天籁。
那日的天空如你淡淡的眼,漠然陰沉,
我看見白鴿在你身邊撲扇着翅膀,低低飛行。
低掠的風在你發間,淡淡呻吟,
我散漫的眸裡,掀起一圈輕輕的漣漪。
那夜的月光如你靜靜的臉,黯淡清涼,
我聽見星星在你眼中溫柔的耳語,淺淺彷徨。
瞬間閃電照亮歸路,守護月光,
我凝愛的眸裡,隐過一眼破碎的淚光。
你我無邪的笑臉,葬在了天邊,
忐忑一吻,月光将歎息留在天亮之前。
揮手道别,便不要再見,
揮手道别,各自洗心革面;
揮手道别,滄海已成桑田,
揮手道别,為何轉身永成離别?
莫小暖背靠着玻璃櫥窗前,望着人潮擁擠的街道人群。
文靜的眉眼裡堆滿了盈盈細碎的幸福:“小暖,我真慶幸我那次的勇氣,如果流一場血能挽回他對我的絲絲問候,我真的願意把身上的血都流光……”
“你的血都流光了,他給你的,也就沒有意義了。
”莫小暖淡淡回應,眸中難掩倦意。
文靜嘿嘿一笑,輕輕拉過莫小暖的手:“小暖,我如今真的很滿足了,有你,有爸爸媽媽,還有安凡……”
“你的排位似乎倒裝了吧!”莫小暖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
現在的莫小暖之于文靜,最多隻是第三位。
而文靜之于現在的莫小暖,卻是第一的
“你說什麼?”文靜沒有聽清楚。
莫小暖搖了搖頭:“我得去打工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我陪你走到廣場吧。
”文靜說着看了看腕表,眉眼中有掩不住的歡喜:“安凡說一會兒派人過來接我,他今晚沒有通告。
”
莫小暖默默點頭,低下頭繼續往前走,不到幾步,便看見文靜在揮手。
一輛黑色的豪華房車靠邊停下,車窗搖下,安凡在側座微笑,對文靜招手。
文靜身上薄薄的毛衣因為奔跑而搖曳起來,裙擺如雲飄揚,笑容蕩漾。
安凡的視線穿過她,對着莫小暖冷冷笑了笑,車窗緩緩搖上,一會兒功夫,便在人群中消失了蹤迹。
莫小暖怔怔的站着。
良久道出一句:再見!
文靜忘了跟自己說再見!
文靜滿臉幸福的和安凡坐在包廂昏暗的燈光裡,一人一個麥克風,正你一句我一句唱的興起的時候,門忽然被撲了開來。
“安凡!”燈光下,這個忽然闖進來的女人面目模糊,但僅僅是聲音,就讓安凡知道來的是宋智麗了。
他一直記得那天在校門外,這個霸道的女人是如何頤指氣使的拿着一疊照片罵莫小暖的。
宋智麗打亮壁燈,先是看了看安凡,又看了看安凡懷中錯愕的文靜。
把門用力關上後,一個箭步沖上前來便把文靜推到了一邊。
“啊!”文靜低低的痛呼,一臉求助的望向安凡。
安凡放下話筒,卻沒有要幫她的意思,隻是微笑着打量宋智麗。
“為什麼這麼久不找我?”宋智麗開門見山,語氣中有着明顯的不滿:“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跟新漢哥分了手,現在我們兩家關系僵持着,而你這個始作俑者居然就這樣避而不見了?怎麼,做了明星便想抛棄我了不成?”宋智麗一邊說,一邊從手袋裡掏出一隻原子筆,一按彈簧鍵,
“你喜歡我嗎?”
“當然!”
“你喜歡我嗎?”
“當然!”
筆式錄音機裡,不斷重複着那日兩人的對白。
“光憑這個,你想證明什麼?”安凡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手中輕輕搖晃。
眼神專注的望着杯中的液體,情形與那晚驚人的相似。
“這裡面的聲音是我們的,你說過你喜歡我的,隻要我把它公布出去……”宋智麗話音未落,安凡已經低笑出聲。
他伸出手,輕輕撫過宋智麗的臉:“讓我怎麼說你好?你覺得就憑這樣一句對白,就能證明什麼了嗎?這陣子以來,我在所有電視台裡說了無數次當然,你想錄成什麼樣的都行,要不要我叫人把那些帶子找來試試?”
“你……這确實是你當時說的,不是嗎?”宋智麗仰着臉,聲音明顯弱了很多。
安凡歎了口氣,眨着眼輕輕拉過宋智麗的手:“我知道,你隻是想吓吓我而已。
誰不想有個當明星的男朋友?對不對?毀了我對你一點好處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