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天學校要來一個新助教,是漢城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喔!”文靜一邊把書包放到座位上,一邊對身後的莫小暖說。
莫小暖淡淡點頭,來新助教對銀喬中學來說是很正常的事,隻是每次大家都會忍不住猜測一下他的長相。
“高材生,不會是書呆子型的吧,萬一長成那樣的話,我會連上課的興趣都掉一半的。
”文靜身後的韓英誇張的學着書呆子樣。
衆人一聽都哄笑起來。
“這位同學,背後說人壞話不太好喔!”一個屬于成熟男性的磁性嗓音從她們身後傳來。
韓英轉過頭,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整個教室安靜得有些詭異,莫小暖終于緩緩回過頭來。
他穿着白色的長風衣,裡面是白色條紋西服,帶着一頂白色小呢帽,正含笑望着那些詫異的學生:“怎麼都不說話了?我長得很恐怖?”話雖如此,言語中卻是滿溢的笑意和自信。
他唇角挂着和煦如三月陽光般的微笑,暖暖的照進人的眸子裡,直抵心間。
莫小暖忽然覺得呼吸困難,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氣。
“你沒事吧?”他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邊,烏黑的眸對上她的眼,驚喜迅速蔓延到臉上的每一個角落。
“小暖!”他将她緊緊擁入懷中,不由分說,不給她片刻思索的機會和拒絕的力氣。
“小暖,小暖!我終于找到你了!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原來,原來真的是你!”他的身體像幼時第一次遇見他一樣,溫暖如昔。
雖然事隔十年,但那種直抵心間的暖意還是載滿了溫柔的感動流進了莫小暖的心裡。
“海……海天表哥!”莫小暖顫抖着喊出這個名字。
她以為這一輩子,自己隻會在夢裡才會才喚起這個名字的。
可是這一刻,他竟又如此真實,如此溫暖的在自己身邊。
隻是,為何遲了這麼許久,真的,好久好久。
久得,她已經放棄了希望。
“海天?天哪!新來的樸海天助教居然是莫小暖的表哥!”韓英尖叫着沖向教室外。
莫小暖苦笑,不出半個小時,全校便都會知道這個消息了。
樸海天輕輕松開她,像第一次見她時一樣捏住了她的鼻子:“小暖!找到你真好!”
莫小暖淡淡的笑,并不答腔。
教室裡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那些女孩子們都一臉癡迷的望着樸海天。
莫小暖目測了一下,十年不見,他似乎更高了,應該有一米八六左右。
他比安凡更高一些,皮膚略白一些。
如果說安凡是惡魔,樸海天一定是當之無愧的天使。
他穿白色的衣,有陽光般的笑,皎皎青竹般的男子,舉手投足間,談笑得宜。
莫小暖眼光閃了閃,真是,好端端的,怎麼拿他與安凡比起來了?
“小暖!你不快樂嗎?”樸海天試探性的問,握緊了莫小暖的手。
莫小暖搖了搖頭:“隻是沒想到能再見到表哥。
”
“為什麼這麼想?我一直都在找你。
那次在酒店門口遇見你,本想出來找你時,我母親,也就是你姨媽,忽然心髒病發,我跟着急救車去了醫院。
到醫院時才想起你還在酒店門口。
等母親病情穩定時,已是傍晚,想來你也不在了。
為治療母親的病,我們全家都移民到英國去了。
直到我大學時才搬到首爾。
這些年我一直輾轉打探你的下落,卻始終沒有半點消息。
”他說到激動處,面露焦灼之色。
莫小暖安靜的傾聽,心中卻轟然炸開。
原來,自己耿耿于懷若許年的人,并非真的遺棄了自己,而是被宿命的殘忍生生分離。
倘若,倘若那日她等到了他,今日的莫小暖必然也是如公主般傲然美麗。
隻是,倘若隻是倘若!
她眼中的淚生生滑落,點點滴滴,滾燙驚心,落在樸海天的手背。
心在天山,身老滄州。
她要如何讓自己接受,這麼多年的孑然一身原來隻是自己遺棄了希望,遺棄了信任,遺棄了世界。
從來沒有誰抛棄了她,其實也沒有誰可以抛棄誰。
他輕輕将她擁放懷中:“我知道,這些年,你必然過得很不容易。
對不起!我竟晚來了這麼多年!”
她淚如雨下,雙手環上他溫暖的頸項。
淡淡的範思哲的味道,一如高貴的他,溫暖從容。
克制了那麼多年的隐忍和幽怨,終于化作一聲哀号,在他懷中嗚咽起來。
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這個,在幼時就給過她一次溫暖的人。
對其他人而言,也許一個擁抱,一條圍巾,并不能意味什麼。
但對莫小暖而言,那是她幼小生命裡,第一次邂逅父母之外的親切感情。
那種不同于骨肉相親的溫暖,在那麼早那麼早的時候,就流進了她的心裡。
他是她的兄長,知已,甚至可以是她空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