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皇室的主人了,而我,依舊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聽着廚房裡傳出的咳嗽聲,我卻又忍俊不禁。
要是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該多好,要是我不去杭城,要是李雲澤不用因為出生于皇室中而不能左右自己的感情,該多好。
我盯着廚房開着的門,油煙一陣一陣騰出。
然後,趕忙掏出紙巾,抹去了臉上的淚迹。
吃飯的時候,圍着圓桌,我和李雲澤座位相鄰——爸爸故意這樣安排的。
我慢慢地向嘴裡拔飯,頭也不擡,一句話也不說。
爸爸向媽媽的碗裡夾了一片肉,李雲澤趕忙學着爸爸的樣子,揮舞着筷子向我碗裡夾了一塊魚肉——我想,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的碗裡夾菜吧。
但是,我視而不見,隻是擡起頭來,狠狠地瞪了李雲澤的老師——爸爸一眼。
爸爸裝作沒看到我的眼神,對李雲澤說“飯菜合口嗎?”
“好吃,要是每天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就好了。
”李雲澤說。
媽媽對李雲澤的态度并不像爸爸的态度一樣好,她冷冰冰地說:“宮裡的菜不好嗎?”
“宮裡的菜好,可是缺少一種味道。
”
“宮裡的禦廚做的菜還會比我們的菜少一種味道?”爸爸很驚奇。
李雲澤點了點頭,“有一種味道,他們永遠也做不出來。
那種味道的名字是,‘家’。
”
家的味道?是啊,從李雲澤在廚房裡瞎湊合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到了一種很美妙的味道。
可是,畢竟我們不是一家人啊。
我說:“殿下,快點吃,吃完您還要去學校呢。
另外,下次不要來我們家了,不然皇後娘娘又會生氣了。
”
“母後?”李雲澤看着我,停下了筷子。
我不理他,難道他會不知道皇後讓柳姗姗來我家說的那些難聽的話?皇後是他的母親,難道母親為兒子做了些什麼,會不向兒子透露絲毫?
“到底怎麼了?”李雲澤放下筷子,問。
我不回答。
李雲澤又對爸爸說:“叔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爸爸隻是笑,媽媽卻說了出來:“昨天晚上,皇後娘娘派總理大人的女兒到我們家,教育了一下冉冉。
”
李雲澤的臉色刹那間變了,他站起來,抓住了我的手,對我說:“夏冉,相信我,那不是我的意思!你跟我走,現在就去。
”
李雲澤拉着我跑出了家門,我聽到爸爸的聲音從門裡傳來:“有什麼事,吃完飯再去吧。
”
“來不及了,回來再吃。
”李雲澤喊着,腳步卻沒有停下。
我被他拽着向樓下跑,不由得想起了昨天下午,他也這樣拉着我的手,奔向公交車站。
在他的手心裡,我的心融化了,我屈服了。
我以為自己很勇敢,可以用很冰冷很傷人的話讓李雲澤忘記我,離開我。
可是,當看到他的臉時,卻有很多反複在心裡背誦過的話無法說出口。
看到他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是不忍心。
樓下,李雲澤的保镖和車都在。
他把我塞進了豪華的長車裡,然後關上門,對司機說:“去總理大人的府上,要快。
”
“是,殿下。
”司機答應了一聲,緊接着汽車平穩地開動了起來。
我有些不解,還以為他會帶我去皇宮,沒想到目的地卻是總理府。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輕描淡寫地說:“總理大人今天中午設宴,我沒有去。
等我們到了總理府,你就明白了。
”
總理府坐落在一片戒備森嚴的别墅區。
别墅區華麗的大門外站滿了警衛,而且别緻的圍牆邊,每隔幾米遠都設有一個荷槍實彈的警衛。
據說,這個小區裡居住的都是政府要員。
門口的警衛隻是看了一下車牌就打開了大門,黑色的車隊平穩地滑進了小區裡,在秋季難得的綠蔭中慢行了一分鐘不到,在一幢典雅的白色别墅外停了下來。
下車後,李雲澤又拉住了我的手,拉得很緊,不願放開。
他拉着我走進了總理府,經過一個大廳和一道門廊,進入了總理府的飯廳。
我原以為參加總理宴會的會有很多人,卻與預料相反,白色秀氣的餐桌邊,隻坐着三個人。
一個是幹瘦卻不乏高貴氣質的中年男人,應該是總理吧。
坐在總理身邊的是柳姗姗,而柳姗姗身邊的……
我瞪大了眼,那是孟之然!
“殿下遲到了。
”總理微笑着對李雲澤點了點頭,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時,眉頭輕輕顫動了一下,然後,不失禮節地問,“殿下,這位是……”
“夏冉。
”李雲澤淡淡地說。
總理微笑着,說:“張姨,再上兩份午餐。
”
“不用了,大人,我們已經吃過了。
”李雲澤說。
該死!誰告訴你我們吃過了?還在車上的時候我肚子就餓得“咕咕”叫了。
早知道會被這個瘋子拽出來,我就該多吃一點啊。
我最喜歡吃的紅燒魚啊,一口還沒吃到就被李雲澤抓來挨餓了。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李雲澤的做法是很理智的。
當我看到柳姗姗那張輕蔑的臉時,我才發覺忽然之間我很飽了,再吃一點東西就有可能吐掉。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