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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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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繪聲繪色——如此而已。

     後來我聽了我們的當代音樂(作為對比,結尾時演示了我們的當代音樂),那才是一種享受呢!那時合時分的無窮的行列發出的水晶般清晰的半音音階,以及那泰勒[4]和麥克勞林[5]公式的整合和弦,那畢達哥拉斯短褲[6]、厚重的二次方全音轉調,那衰竭震顫運動的憂郁旋律,那随着由許多個休止組成的夫琅和費譜線[7]而變換着的明快節拍——行星的光譜……氣勢多麼磅礴!章法多麼嚴謹!而古代人的音樂随心所欲,毫無規則,無非是一些野性的狂想,這種音樂多麼渺小可憐…… 我們大家和往常一樣,四個人一列,排着整齊的隊列從大課室寬大的門裡走了出來。

    一個熟悉的、雙折彎的身影從我身邊閃過。

    我畢恭畢敬地對他行了個禮。

     再過一個小時,可愛的О-90就該到了。

    我感到激動,那是一種愉快而有益的激動。

    回到家裡,我趕快跑進管理處,把自己的一張粉紅色票券交給值班員,領到一張準許拉幔簾的證明。

    在我們國家,隻在性生活日這一天号民才享有這種權利。

    我們的房子是透明的,牆壁仿佛是用發光的空氣編織而成的,大家都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總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我們彼此之間沒有什麼可以隐瞞的。

    況且這樣可以減輕護衛們艱苦而崇高的勞動,否則不知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古代人的住房很奇怪,而且不透明,或許正是這種住房造成了他們可憐的籠中鳥心理。

    “我的(sic[8]!)房子就是我的城堡”——這種話他們也真想得出來! 21點我拉下幔簾,就在這當口兒,О-90有些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

    她把粉紅色的小嘴湊過來,并且遞過來一張粉紅色的小票。

    我撕掉了票據,卻擺脫不掉她粉紅色的嘴巴,直到最後一刻——22點15分。

     然後我給她看了我的“筆記”,并和她談了平方美、立方美、直線美,我覺得談得很好。

    她一直在聽着,臉上泛起迷人的粉紅色,突然她的藍眼睛裡湧出淚珠,一顆,兩顆,三顆,正滴在打開着的那頁(第7頁)稿紙上。

    字迹被洇得模糊了。

    咳,隻好重抄一遍了。

     “親愛的Д,隻要您,隻要……” “隻要”什麼?“隻要”什麼嘛?又是老生常談:生孩子。

    不過也許是一個新的話題——是有關……有關那個女人的話題?雖說這件事好像……不,這未免太荒唐了。

     [1]可能是一種智能機器。

    ——譯者注 [2]斯克裡亞賓(1871——1915),俄國作曲家和鋼琴家。

    ——譯者注 [3]這裡指大鋼琴(又稱三角鋼琴)。

    俄語中“大鋼琴”一詞含有“王族”或“王室”之意。

    本書主人公不知其為何物,望文生義,稱之為“王室木箱”。

    ——譯者注 [4]泰勒(BrookTaylor,1685——1731),英國數學家,創立了泰勒公式。

    ——譯者注 [5]麥克勞林(ColinMaclaurin,1698——1746),蘇格蘭數學家,著有數學分析、曲線理論等方面的著作。

    ——譯者注 [6]這是對畢達哥拉斯創立的勾股定理的谑稱。

    ——譯者注 [7]即太陽和恒星光譜中的吸收譜線。

    德國物理學家夫琅和費(J.Fraunhofer,1787——1826)于1814年對這種譜線做了詳細描述,因而它被命名為“夫琅和費譜線”。

    ——譯者注 [8]拉丁語,意即“原文如此”,這裡表明主人公對他引用的這句成語中“我的”一詞不以為然,因為在大一統國人眼裡,沒有什麼東西是屬于個人的。

    ——譯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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