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考慮了一番自己要穿什麼。
昨天,她是穿着一身淺黃褐色的長裙、披着紅色鬥篷來的,韻味十足。
但由于衣服已經潮濕,也濺了泥,她并沒有展現出自己最美麗的一面。
今天,她要讓自己看上去像一朵在破曉時分綻放的鮮花。
蕾格娜選擇了一條黃色的絲綢長裙,頸部、袖口和下擺有刺繡。
卡特為她清洗眼角,梳理厚厚的紅發,然後将一條綠色的頭巾蓋到她頭上。
天還未亮的時候,蕾格娜蘸着淡啤酒吃了些面包,專心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
夜裡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在想對策。
威格姆必須受到懲罰,但這是第二重要的事。
她最大的任務是去證明,她——而不是吉莎——主管着威爾夫的家庭生活。
蕾格娜并不希望發生争執,但她一天也不會允許吉莎掌控這個地方。
因為隻要她接受了這一點,那麼她的地位每分每秒都會被削弱。
她必須立即采取行動。
這是個冒險。
也許她會讓自己未來的丈夫不高興,這已經足夠糟糕;更糟的是,她可能會在鬥争中敗下陣來,這樣的話,吉莎将永遠處在主導的位置上。
卡特将蕾格娜從德朗渡口卡思伯特那裡買來的臂環給她,蕾格娜将臂環放進皮腰袋裡。
蕾格娜走了出去。
東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一道微弱的銀光。
夜裡下了雨,腳下還有些泥濘,但天色有望明朗。
在漆黑的城鎮,修道院敲響了第一課禮拜儀式
大院開始恢複生機。
蕾格娜看見一個穿着破舊外衣的奴隸男孩正捧着木柴,一個手臂粗壯的女仆提着一桶在清晨冒着熱氣的新鮮牛奶。
其他人沒出現,大概他們還在溫暖的被窩裡,雙眼緊閉,假裝白天還沒到來。
蕾格娜越過大院,走向威爾夫的房子。
她又看見了另一個人。
一個年輕女人站在吉莎的房子門口,靠着牆打哈欠。
女人看見了蕾格娜,趕緊直起身來。
蕾格娜笑了。
吉莎是安排她來監視自己的,不過吉莎沒機會了。
這正好迎合了蕾格娜今天的目的。
蕾格娜走到威爾夫的門前,那女仆在一邊看着。
蕾格娜突然想到,晚上的時候,也許威爾夫會把門鎖上,有些人有這個習慣。
這樣就會破壞她的計劃。
但當她擡起門闩的時候,門開了,她放松下來。
也許威爾夫覺得晚上鎖門會讓他的手下覺得他在怕什麼。
蕾格娜用餘光看見那個女仆正腳步匆忙地走進吉莎的房子裡。
威爾夫的自信還有一個原因——蕾格娜走進去的時候,聽見了一聲低沉的吼叫。
威爾夫有一條狗,它會向威爾夫發出警報。
蕾格娜向前看去。
她知道床的位置。
爐火的灰燼還發着光,一絲微弱的光線從小窗照射進來。
她看見有個人挺直躺在床上,正伸手去拿武器。
威爾夫的聲音傳來:“誰在那兒?” 蕾格娜安靜地說:“早上好,閣下。
” 她聽見威爾夫輕聲地笑。
“你來了,早上當然好了。
”他又躺了下來。
地上有東西動了動,蕾格娜看見一條大獒犬回到了自己在火邊的位置。
她坐在床邊。
這真是個美妙的時刻。
她的母親告誡過她在婚禮之前不要跟威爾夫一起睡。
他會想跟你睡,吉納維芙說,蕾格娜知道自己也想。
但她決心抗拒這個誘惑。
蕾格娜沒辦法說清這件事為什麼重要,尤其是其實他們早就一起睡過了。
但她在意的是,當她和威爾武夫最終可以不帶任何内疚和恐懼放縱欲望時,他們對這場婚姻的感受。
不過她還是吻了他。
她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雙手抓住他毯子的褶邊,将毯子作為雙方身體的屏障。
然後,她慢慢地低下頭,直到他們雙唇接觸。
威爾武夫發出了一陣低沉的、滿足的聲音。
她将舌頭環繞在他的嘴邊,感受着他柔軟的雙唇和短硬的胡子。
他将一隻大手埋進她的厚發裡,脫下她的頭巾。
但當他另一隻手伸向她的乳房時,她躲開了。
“我有份禮物要送給你。
”她說。
“你身上的禮物不止一個。
”他的聲音裡透着濃濃的欲望。
“我給你從魯昂帶了一條配有漂亮銀搭扣的腰帶,可是在路上,它被人偷了。
” “在哪兒被偷了?”他說,“你被搶劫了嗎?”她知道,他負責這個地方的法律與秩序,也要為任何給他帶來壞名聲的偷竊行為負責。
“在穆德福德和德朗渡口之間。
竊賊戴着副舊頭盔。
” “是鐵面人。
”威爾夫生氣地說,“穆德福德的地方官已經搜尋過那片森林了,但找不到他藏身的地方。
我要讓他再找一遍。
” 蕾格娜沒有要抱怨的意思,也很遺憾讓他生了氣。
她趕緊挽救當前的浪漫氛圍。
“可我給你帶了别的東西,比之前的禮物還要好。
”她說。
她站起身來,往四周看去,她發現了一支雪白的蠟燭。
她點燃蠟燭,将它立在床頭附近的長椅上。
然後她拿出自己從卡思伯特那裡買來的臂環。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