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想幹什麼?
蕾格娜打算等威爾夫一回來就去問他。
但随着時間的流逝,她這個想法動搖了。
也許她要更加小心才行。
有些她還不太明白的事正在發生,而她的無知可能會讓她處于劣勢。
蕾格娜的父親參加任何一次重要會議之前,是對會上可能提到的内容了然于胸的。
蕾格娜正身處國外,其中的習俗她還尚未明晰,她必須小心行事。
維格裡并不遠,威爾夫下午三點左右就到家了,但十二月裡的白天很短暫,這時日光已經開始退去。
一個仆人正在點燃主樓外柱頂的火把。
蕾格娜跟随威爾夫到他的房子裡,給他倒了一杯酒。
威爾夫一口喝了下去,帶着酒味親吻了蕾格娜。
他身上有汗水、馬匹和皮革的味道。
也許因為被難以平息的情緒折磨了一整天,她很渴望得到他的愛。
她拉起他的手,在她的大腿之間按壓。
無須多說什麼,兩人馬上就做起愛來。
之後,威爾夫沉入了淺睡當中,他肌肉發達的手臂向兩邊伸展,長長的雙腿叉開,這是一個強壯男人度過了精力充沛的一天後的樣子。
蕾格娜離開了威爾夫。
她走到廚房裡檢查晚餐的準備情況;她朝大堂看去,确保裡面的餐桌已經擺上;然後到大院裡走一圈,看看誰在辛勤工作,誰在遊手好閑,誰是清醒的,誰還泡在酒裡,誰的馬已經被喂好食物和水,誰的馬連馬鞍都沒有卸下。
走到最後,蕾格娜看見威爾夫正在跟那個紅鞋子女人說話。
他們之間有種感覺吸引了蕾格娜的注意。
她停下腳步,從遠處觀察他們。
威爾夫的房間門口一支火把搖曳的光線照在了他們身上。
他們沒有不能跟對方說話的理由——英奇和威爾夫算得上是姻表親的關系,他們也可能互相有些純潔的好感。
但蕾格娜對他們之間的身體接觸感到驚訝,他們站得很近,英奇碰了他好幾次——她随意抓起他的前臂強調自己的話,用手背不屑一顧地敲打他的胸膛,仿佛在告訴他别那麼蠢,而且,有一次,她還用食指尖親熱地碰了他的臉頰。
蕾格娜定住了,她無法将目光移開。
然後她看到了威爾夫親吻的那個小夥。
他很年輕,沒有胡子,盡管長得高,但還是給人一種沒有完全長大的印象,仿佛那長長的四肢和寬肩膀并沒有很好地融合到他的身體中去。
他加入了威爾夫和英奇,他們三個就像熟絡的家人那樣聊了一陣。
這兩個人明顯在多年以前就已經成為我丈夫生活中的一部分了,蕾格娜想,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他們是誰?
最後,他們分開了。
他們并沒有注意到蕾格娜。
威爾夫朝馬廄走去,顯然是去看馬夫有沒有幫他把馬照料好。
英奇和那個小夥走進了屋裡,就是那所蕾格娜已經同意分配給威格姆、米莉和英奇的房子。
蕾格娜再也不能這樣抱着懷疑生活下去了,但她還是不太願意直接跟威爾夫對峙。
那麼她該跟誰說去呢?
的确,隻有一個可能性——吉莎。
蕾格娜讨厭這個想法。
吉莎似乎才剛剛接受她自己不再是威爾夫家的掌管人的事實,現在蕾格娜就要在吉莎面前暴露無知,展現軟弱,讓吉莎變成明智的、掌握信息的那一個了。
但蕾格娜還可以對誰去說呢?溫斯坦會比吉莎更加糟糕。
奧爾德雷德現在應該在做禮拜。
她也還不太認識德恩治安官,她更不會把自己的身段放得那麼低,以至于去問廚房女工吉爾達。
蕾格娜走到吉莎的房子裡。
還好,吉莎一個人在家。
吉莎給她倒了一杯紅酒,蕾格娜接了過來,她需要勇氣。
她們在爐火旁的凳子上面對面坐着。
吉莎看起來很警惕,但蕾格娜注意到了别的東西——吉莎知道蕾格娜會來,知道她要問什麼問題,也一直在等這個時刻。
蕾格娜喝下一口酒,努力讓語調顯得輕松:“我注意到大院裡有個新來的人,一個未成年男孩,大概十六歲,挺高。
”
吉莎點點頭:“那是加魯夫。
”
“他是誰,他在這裡做什麼呢?”
吉莎笑了。
蕾格娜驚恐地看到她的笑容裡帶着惡意。
吉莎說:“加魯夫是威爾夫的兒子。
”
蕾格娜倒抽一口氣。
“兒子?”她說,“威爾夫有個兒子?”
“是的。
”
至少這解釋了那個吻。
吉莎補充道:“威爾夫今年四十歲了。
你還以為自己嫁了個處男嗎?”
“當然不是。
”蕾格娜生氣地想。
她知道威爾夫之前結過婚,但她不知道威爾夫有孩子。
“還有其他孩子嗎?”
“據我所知,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