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您的意志,”奧爾德雷德繼續說,“與吉莎、溫斯坦和英奇發生一些小争執,獲得小的勝利,進而赢得更大的勝利。
讓每個人都知道,如果發生沖突,威爾夫的第一直覺總是會向着您。
”
比如關于威格姆的房子的那次争執,她想,或者鄧内爾木匠的事情。
“然後建立您的權威,發展同盟。
您已經與我成為同盟了,但您需要更多的人,有多少就争取多少。
争取人的力量。
”
“比如德恩治安官。
”
“很好。
還有溫徹斯特的埃弗海主教,他恨溫斯坦,可以讓埃弗海成為您的朋友。
”
“您像是在談論戰争,而不是婚姻。
”
奧爾德雷德聳聳肩:“過去二十年來,我都跟修士在一起生活。
修道院是一個可怕而強勢的大家庭,這裡有仇恨,有嫉妒,有争吵,有等級,還有愛情。
很難從這樣的環境中逃脫。
遇見困難,我會很高興,因為我能處理。
真正的危險來源于意料之外的問題。
”
他們沉默地坐了一會兒,蕾格娜說:“您是個好朋友。
”
“但願如此。
”
“謝謝。
”她站了起來,奧爾德雷德也一樣。
他說:“您跟威爾夫說過英奇的事了嗎?”
“沒有,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說。
”
“無論您做什麼,别讓他覺得内疚。
”
蕾格娜心中湧上一陣憤慨:“為什麼不能?他本就該覺得内疚。
”
“您不能變成那個讓他不高興的人。
”
“可這太過分了。
他就本應該為他對我做的事不高興。
”
“他當然應該。
但向他指出這一點對您沒什麼幫助。
”
“這個我不确定。
”
他們離開了大教堂,兩人往相反的方向走。
蕾格娜沿着山坡走上大院的一路上都在思索。
她開始覺得奧爾德雷德的最後幾句話有幾分道理。
她不能在這個早晨顯出傷心、落敗的模樣。
她是威爾夫的選擇,是他的新娘,是他愛的女人。
她必須像個赢家那樣走路、談話。
蕾格娜回到自己的房子裡。
很快就到了午餐時間。
她讓卡特幫她梳好頭發,然後挑選了一條她最喜歡的、深秋葉色的絲綢長裙,再戴上琥珀珠子項鍊。
她走到大堂裡,照常坐在了威爾夫的右手邊。
用餐的時候,蕾格娜一直像往常那樣說話,問候身邊人早上做了什麼,與男人們開玩笑,跟女人們閑聊。
她看見有幾個人用驚訝的目光看着她——這些人肯定知道她剛剛經曆過多大的打擊。
他們還以為今天她會悲痛欲絕。
她的确悲痛欲絕,隻是不表現出來而已。
在這之後,蕾格娜與威爾夫一起離開,她走在他身旁,一起回到他的房子裡。
威爾夫做愛之前通常需要些小刺激。
她便裝出了平常的激情,但很快她就發現假裝沒有必要,最後她依舊會滿足。
不過,那些事情蕾格娜一點也沒忘。
當威爾夫從她的身上滾落,她并沒有馬上讓他習慣性地睡去。
“我不知道你有個兒子。
”她以平淡的語調說道。
她感覺他的身體在她旁邊繃緊了,但他還是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松。
“對,”他說,“加魯夫。
”
“我不知道英奇還活着。
”
“我從來沒說過她死了。
”威爾夫馬上駁了回去,聽上去像是一個準備多時的答案。
蕾格娜無視了這個答案。
她不想與他陷入他是不是騙了她或者沒有告訴她全部真相的無意義争吵中。
“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
威爾夫警覺地看着蕾格娜。
很明顯他搞不清她的意圖。
他還在問自己到底是要做好被痛斥的準備,還是得先找出個借口來。
讓他自己想去吧,蕾格娜心想。
她不想控訴他,但如果他的良心讓他感到不安,她也不介意。
“你跟諾曼人的行事方式不太一樣,”她說,“我應該問你更多的問題。
”
他沒法拒絕。
“好。
”他看上去放松了些,仿佛之前預料的比這個要糟。
“我不想再有什麼驚喜了。
”她說,并聽見了自己嗓音裡的強硬。
他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她猜他正在等待她的怒火或淚水,但兩個都沒有出現,于是他便無從回應了。
他面露困惑,隻是說:“我知道了。
”
在之前的幾個小時裡,她的焦慮已經分解成了兩個迫切的問題,她決定現在就問。
她覺得他會迫不及待地告訴她答案。
蕾格娜扣住雙手,防止它們發抖。
“現在我要問幾個問題。
”
“問吧。
”
“英奇是哪裡人?她的背景是什麼?”
“她父親是位司铎,其實是我父親的秘書。
”
蕾格娜很容易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兩個緊密工作的男人分别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他們時常陪伴在一起,于是兩個青少年間産生了戀情,也許女孩還意外懷了孩子,最終,他們早早地就結了婚。
“也就是說,英奇沒有貴族血統。
”
“她沒有。
”
“當時我父親同意我這門婚事的時候,他的預想肯定是我的孩子會成為你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