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德的身影,他正沿着崎岖的小路滾動一隻空酒桶。
“我們需要更多的啤酒。
”埃德博爾德說。
拜魚塘所賜,現在他們買得起啤酒了。
“我來幫你。
”埃德加說。
一個人可以搬運一隻空酒桶,但要兩個人才能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運送滿滿一桶啤酒。
兄弟倆将空酒桶滾到酒館,布林德爾一路小跑跟在後面。
埃德加他們向利芙付賬的時候,來了兩個旅客要坐渡船。
埃德加認出他們是奧多和阿德萊德,一對來自瑟堡的信使夫婦。
兩個禮拜前,他們也曾經過德朗渡口,在兩名武裝士兵的護送下,去夏陵給蕾格娜送信和錢。
埃德加向奧多和阿德萊德打了個招呼,并問道:“要回家了吧?”
奧多用帶着法蘭克口音的英語答道:“是的,我們希望能在庫姆找到一艘船。
”他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壯漢,一頭金發,留着諾曼人的發式,後腦勺的頭發全剃光了。
他還佩帶着一把看上去堅不可摧的劍。
他們沒有侍衛護送,但這次他們也沒有攜帶大量金錢。
阿德萊德興奮地說:“我們正急着趕路呢,因為有好消息要帶回去。
蕾格娜夫人生了,而且生的是一對雙胞胎男孩!”阿德萊德是一個矮小的金發女人,銀項鍊上墜着一顆琥珀珠子。
這首飾戴在蕾格娜身上一定很合适,埃德加想。
雙胞胎的誕生令埃德加很開心。
如今,威爾武夫的繼承人八成會是蕾格娜的孩子了。
英奇的兒子——愚蠢又粗暴的加魯夫——則希望渺茫。
“對蕾格娜來說是好事。
”埃德加說。
聽到阿德萊德的宣告,德朗說:“大家應該想舉杯慶祝小王子們的降生吧!”他話裡的意思似乎是酒館會請大家喝酒,但埃德加知道他隻是在玩弄誘導消費的把戲罷了。
諾曼人沒有上當。
“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穆德福德路口。
”奧多說,然後他們便動身離開了。
埃德加和埃德博爾德将滿滿一桶啤酒滾到農場,接着,埃德加繼續從木筏上卸石料,然後用繩子捆好卸下的石料,拽上河畔斜坡,往煙熏室建築工地拖去。
冬日高照,埃德加正要卸下最後一塊石料,忽然聽到河對岸傳來一聲呼喊:“救命啊!”
他朝對岸望去,看到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女人,兩人赤身裸體,女人似乎昏迷了。
他手搭涼棚再觀察,認出他們是奧多和阿德萊德。
他跳上木筏,撐船過河。
他猜他們渾身上下所有的東西都被搶光了,包括衣服。
埃德加抵達河對岸。
奧多依然緊抱着阿德萊德,他們登上木筏,重重地坐在還未搬走的那塊粗糙的石料上。
奧多滿臉血污,一隻眼睛半睜着,一條腿上好像還有傷。
阿德萊德則雙眼緊閉,金發上的血塊已經凝結,但她還有呼吸。
埃德加對這位瘦弱的年輕女性忽生同情,對那個加害于她的人怒不可遏。
他說:“島上有一座女修道院。
阿加莎修女掌握了一些療傷技能。
我直接帶你們去那裡如何?”
“好,請趕快。
”
埃德加拼命撐船向上遊駛去。
“出什麼事了?”他問。
“一個戴頭盔的家夥襲擊了我們。
”
“是鐵面人。
”埃德加說完,然後惡狠狠地咕哝道,“撒旦之子。
”
“他至少有一個幫兇。
我被打暈了。
他們也許以為我們死了,于是他們便丢下我們跑了。
我醒過來後,發現我們被剝光了。
”
“他們需要武器。
可能是你的劍吸引了他們,還有阿德萊德的墜子。
”
“如果你認識森林裡的那些家夥,為什麼你不去抓他們?”奧多的語氣裡飽含責難,仿佛那些強盜得到了埃德加的縱容一樣。
埃德加假裝沒有聽出弦外之音:“相信我,我們試過了。
我們搜索了南岸的每一碼土地,但他們就像灌木叢中的黃鼠狼一樣狡猾,怎麼找也找不到。
”
“他們有一艘船。
他們發動襲擊之前,我看見了。
”
埃德加一驚:“什麼樣子?”
“一艘小劃艇。
”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
一直以來,大家認為鐵面人在南岸藏身,因為他常常在那一帶實施搶劫。
但如果他有船的話,他的巢穴就完全有可能在北岸。
”
“你有沒有見過他?”奧多問。
“有天晚上,他要搶走我們的豬,我用斧子砍傷了他的胳膊,但他逃走了。
我們到了。
”埃德加将木筏停靠到麻風島岸邊,然後手挽纜繩,等奧多抱着阿德萊德走下筏子。
奧多抱着阿德萊德來到女修道院門口,阿加莎修女打開門,她沒有在意奧多一絲不挂,徑直看向受傷的女人。
奧多說:“我妻子……”
“可憐的女人。
”阿加莎說,“我會試着幫她的。
”她朝昏迷不醒的阿德萊德伸出了手。
“我抱她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