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隻同蕾格娜做過一次愛,但即便隻有一次,也足以讓女人受孕。
然而,他們是在去年八月共度春宵的,孩子應該五月就降生,而現在已經是六月了。
或許是産期推遲了。
要不然就是已經生下來了。
那天晚上,他問德恩是否聽到過這條流言。
德恩說聽過。
“他們有沒有說孩子什麼時候出生?”他問。
“沒有。
”
“那您聽到過關于蕾格娜下落的線索嗎?”
“沒有。
不然我早就去救她了。
”
關于蕾格娜的下落,埃德加已經打聽過不下百遍。
她懷孕的流言并沒有讓埃德加離答案更進一步,隻是讓他更加痛苦罷了。
六月底,埃德加意識到自己需要更多的釘子。
他可以利用卡思伯特僞造貨币的作坊制造釘子,但他必須先去夏陵買鐵。
第二天早晨,他給巴特裡斯上好馬鞍,同兩個前往夏陵賣毛皮的捕獸人一道出發了。
上午過半,他們來到一家名叫斷枝的路邊酒館。
酒館老闆截了腿,所以給酒館起了這名字。
埃德加給巴特裡斯喂了把谷子,然後放它去池塘飲水,到周邊吃草,自己同捕獸人和幾個當地人坐在長凳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吃面包和奶酪。
埃德加起身要走時,一隊武裝士兵正好騎馬經過。
埃德加驚訝地發現溫斯坦主教在最前面,所幸他并未注意到埃德加。
讓埃德加更加吃驚的是,騎馬者當中有一個瘦小的白發女人,他認出此人是夏陵的接生婆希爾迪。
埃德加注視着這隊人馬朝德朗渡口的方向絕塵而去。
為什麼溫斯坦會護送一名接生婆?先有流言說蕾格娜懷孕,現在又有接生婆匆忙趕路,難道這一切隻是巧合?有可能,但埃德加打算假定其中必有關聯。
如果他們是帶着接生婆去照顧蕾格娜的話,那埃德加就能順藤摸瓜,找到蕾格娜的囚禁之所。
埃德加向捕獸人告辭,爬上巴特裡斯,沿着來路慢跑起來。
他并不希望途中追上溫斯坦,那樣反倒會引起麻煩。
但他們應該就是去德朗渡口的。
或許他們會在那裡過夜,或者繼續前進,前往庫姆。
不管怎樣,埃德加可以繼續在一段距離之外小心追蹤他們,直到他們抵達目的地。
蕾格娜失蹤之後,埃德加經曆過許多次令人振奮的希望和令人心碎的失望。
他告訴自己,這次可能又會空歡喜一場。
但這條線索八成會帶給他答案,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精神一振,樂觀的情緒驅散了沮喪,至少暫時如此。
中午回到德朗渡口,埃德加看到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他當即明白溫斯坦一行并沒有在此處停留。
德朗渡口本就不大,倘若他們停了下來,埃德加應該看得到有人在酒館外面,看得到喝酒的男人和吃草的馬。
他走進修士的屋子,看到奧爾德雷德在,後者問:“你這就回來了?忘了什麼東西嗎?”
“您同主教說過話嗎?”埃德加劈頭就問。
奧爾德雷德一臉茫然,“什麼主教?”
“溫斯坦沒有從這裡經過嗎?”
“沒有,除非他踮着腳尖,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
埃德加頓時糊塗了:“那就怪了。
我在路上看到他帶着一隊人馬匆匆經過,他們應該就是到這裡來的啊,他們也沒别的地方可去啊。
”
奧爾德雷德雙眉緊鎖,“說起來,二月的時候,我也遇到了同樣的怪事。
”他若有所思地說,“我從夏陵回來,途中遇到威格姆朝反方向趕路。
我還以為他肯定上這兒來了,生怕他又惹出了什麼亂子。
可我回來之後,戈德萊夫兄弟卻告訴我,他們連威格姆的影子都沒見過。
”
“他們的目的地肯定在這裡到斷枝酒館之間的什麼地方。
”
“可這裡同斷枝酒館之間沒有任何地方可去啊。
”
埃德加打了一個響指:“在通往夏陵的大路南面的森林深處有一座威爾武夫的狩獵營地。
”
“但那座營地燒毀了。
威格姆在奧神谷又建了一座新營地,那裡的獵物更豐富。
”
“他們說那裡燒毀了。
”埃德加道,“但那不一定是真的。
”
“所有人都信以為真啊。
”
“我要去核查一下。
”
“我同你一起去。
”奧爾德雷德說,“但我們不請治安官德恩帶上人手同我們一起去嗎?”
“我不願意等。
”埃德加斬釘截鐵地說,“前往夏陵要兩天,返回斷枝酒館又要一天半。
我可等不了四天。
說不定蕾格娜會在那段時間被轉移走。
如果此刻她被關在老狩獵營地,那我今天就要去見她。
”
“有道理。
”奧爾德雷德說,“我去給馬上鞍。
”
奧爾德雷德還将一個系在皮帶上的銀色十字架套在脖子上。
埃德加表示贊成,因為或許溫斯坦的手下不會輕易攻擊佩戴十字架的修士。
很快,兩人便上了路。
埃德加和奧爾德雷德沒有去過狩獵營地。
不管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