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言。
法官問康納先生為什麼要包括最後這一條;康納先生說,因為他們叫罵的聲音太大了,他相信梅科姆鎮上的每一位女士都聽見了。
法官決定把這些少年全都送到州裡的工讀學校去。
有時候隻為了給少年人提供食物和好的生活環境,也會把他們送到那兒去:那地方不是監獄,也不丢人。
可是拉德利先生不這樣認為。
拉德利先生說,如果法官放了阿瑟,他會負責不讓阿瑟再惹任何麻煩。
法官知道拉德利先生的話就是保證,便很樂意地照辦了。
其他那些少年都去了工讀學校,接受了州裡最好的中學教育;其中一位還考上了奧本大學的工程學院。
拉德利家的大門卻從此就關上了,不論是在平時,還是在星期天,全都大門緊閉。
拉德利家的男孩從那之後有十五年沒露面了。
可是有那麼一天,就在傑姆剛記事的時候,有幾個人聽見并看到了怪人拉德利,可惜傑姆沒趕上。
他說阿蒂克斯從不談論拉德利家的事:如果傑姆問他,他唯一的回答就是讓傑姆管好自己的事,讓拉德利們管好他們的事,他們有權利這樣;可是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傑姆說阿蒂克斯搖着頭說:“哼,哼,哼。
”
傑姆的大部分信息都來源于斯蒂芬妮?克勞福德小姐,她是鄰居中的一位長舌婦,她說她知道事情的全過程。
據斯蒂芬妮小姐講,怪人當時正坐在客廳裡,從《梅科姆論壇》剪新聞,好貼在他的集錦簿上。
這時候他父親進來了。
當拉德利先生從旁邊經過時,怪人一剪刀捅進他父親腿裡,然後拔出來,在自己褲子上擦了擦,又接着剪起報紙來。
拉德利太太尖叫着跑到街上,說阿瑟要把他們全都殺了。
可是等警長趕到時,卻發現怪人依然坐在客廳裡,還在剪《論壇》報。
他那時已經三十三歲了。
斯蒂芬妮小姐說,當有人建議把怪人送到塔斯卡盧薩去療養一段時間時,拉德利先生說他們家人從不去精神病院。
怪人沒有瘋,他隻是有時候神經過敏。
拉德利先生做了讓步,說可以把怪人關起來,不過堅持不讓對他作任何起訴:因為他不是罪犯。
警長不忍心把他關進監獄裡和黑人們待在一起,于是怪人就被關進了縣政府樓的地下室裡。
怪人從地下室搬回家的情形,在傑姆的記憶裡也很模糊。
斯蒂芬妮小姐說,鎮議會的一些人告訴拉德利先生:如果再不把怪人弄回去,他就會因為潮濕而發黴的環境死掉。
另外,怪人也不能總這樣靠縣政府的恩惠生活。
誰也不知道拉德利先生用了什麼樣的恐吓手段,才讓怪人不露面。
傑姆估摸着,拉德利先生大部分時間都把怪人用鎖鍊拴在床上。
阿蒂克斯說不對,不是這樣的,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把人變成幽靈。
我清楚地記得,曾看見拉德利太太偶爾打開前門,走到前廊邊上,澆她種的那些美人蕉。
不過,傑姆和我每天都會看見拉德利先生往返于鎮上。
他是個瘦削且皮膚粗糙的男人,長着一雙無色的眼睛,無色得都不反射光線。
他的顴骨很高,嘴巴很闊,上嘴唇薄,下嘴唇厚。
斯蒂芬妮小姐說他特别正直,隻把上帝的話當作自己唯一的準則;我們相信她說的,因為拉德利先生的姿勢就是筆杆條直的。
他從不跟我們說話。
每當他經過時,我們就會低頭看着地面說:“早晨好,先生。
”他咳嗽一聲算做回答。
拉德利先生的大兒子住在彭薩科拉;他每逢聖誕節回家,是我們見過的很少幾個出入這家門的人中的一個。
從拉德利先生把阿瑟帶回家的那一天起,人們說,這座房子就死了.可是忽然有一天,阿蒂克斯警告我們:如果膽敢在院子裡發出一點吵鬧聲,他就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他還授權卡波妮在他不在的時候監管我們。
拉德利先生快要死了。
他的死拖了一點時間。
鋸木架擋住了拉德利家兩邊的路口,人行道上鋪了稻草,交通被安排到後街去了。
雷諾茲醫生每次來探視,都把車停在我們家房前,然後走到拉德利家去。
傑姆和我圍着院子潛伏了好幾天。
終于,鋸木架被撤走了,我們站在前廊上,目送拉德利先生最後一次從我們房前經過。
“走了一個上帝造出的最惡毒的人。
”卡波妮一邊自言自語地說,一邊沉思着向院子裡啐了一口。
我們驚奇地看着她,因為卡波妮很少評論白人的行為。
鄰居們以為,拉德利先生走了,怪人就會出來了。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怪人的哥哥從彭薩科拉回來了,接替了拉德利先生的位置。
他和他父親的唯一區别就是年齡。
傑姆說内森?拉德利也“買棉花”。
不管怎樣,當我們說早晨好的時候,内森先生會搭理我們。
我們有時看見他從鎮上回來,手裡還拿着本雜志。
我們把拉德利家的事告訴迪兒越多,他就越想知道,就越長時間地抱着那根燈柱子,就越加地向往.
“不知道他在裡面幹什麼。
”他會自言自語地說,“好像他剛在門口探了一下頭。
”
傑姆說:“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