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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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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的小盒子。

    它裡面是個裝結婚戒指的小盒,紫天鵝絨面子,帶着一隻小扣環。

    傑姆輕輕摁開了那小小的扣環。

    裡面是兩枚擦得發亮的分币,一個摞在另一個上面。

    傑姆仔細地看了看它們。

     “是印第安大頭,”他說,“一九零六年的,斯庫特,另一個是一九零零年的。

    這些都很古老。

    ” “一九零零年,”我重複道,“哎呀……”“先别說話,我在想。

    ” “傑姆,你說這是不是誰藏東西的地方?” “不會,除了我們沒有誰從那兒經過,除非是大人的……” “大人不會有這樣藏東西的地方。

    傑姆,你說我們應該留着嗎?” “斯庫特,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該把它還給誰呢?我确實知道沒有人從那兒經過——塞西爾是走後街,繞着鎮子回家。

    ” 塞西爾?雅各布斯住在我們這條街的最北端,就在郵局的旁邊,他上學時每天走整整一英裡路,就是為了繞開拉德利家和杜博斯太太家。

    杜博斯太太住在北邊,和我們家隔着兩戶;鄰居們一緻認為她是這一帶最惡毒的老太太。

    如果沒有阿蒂克斯在身邊,傑姆從來不經過她家門前。

     “傑姆,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誰發現誰留着,除非有人來認領。

    偶爾掐一朵茶花,夏天去莫迪小姐的奶牛那兒擠一注熱牛奶喝,或者自己動手去摘誰家的葡萄吃,這都是我們傳統風俗的一部分,可是錢卻是另一回事。

     “這樣吧,”傑姆說,“我們把它們一直保留到開學,然後再去挨個兒問一問,看是不是他們的。

    也許,這是哪個坐校車的孩子的——他今天光想着放假,把它們給忘了。

    這肯定是某個人的,我知道。

    你看它們被打磨得多好。

    它們是被珍藏着的。

    ” “是啊,不過為什麼這個人要把口香糖放在那兒呢?要知道它是不能放太久的。

    ” “斯庫特,我不知道。

    可是這些東西對那人很重要……” “為什麼?傑姆……” “你看,印第安大頭——呃,它們來自印第安人。

    它們很有魔力,能給你帶來好運。

    不是那種你還沒想就有烤雞吃的好運,而是像長壽啦,健康啦,還有通過六星期考試的那種……這些東西對那人是很寶貴的。

    我要把它們存在我的箱子裡。

    ”傑姆在回房之前,對着拉德利家凝望了很長時間。

    他好像又在思考什麼。

     兩天之後,迪兒神氣活現地出現了:他獨自一人乘火車從卡羅琳到了梅科姆車站(隻是這麼稱呼罷了——梅科姆車站在阿伯特縣境内),雷切爾小姐坐着梅科姆唯一的出租車去那裡接了他;他還在餐車裡用了餐,還在聖路易斯灣看見兩個連體雙胞胎下了火車。

    不管我們怎麼威脅,他都咬定這個故事不改口。

    他已經換下了那條讨厭的藍短褲,就是用扣子連着襯衫的那種,而是穿了條有腰帶的真正短褲;他好像壯了些,可是沒長高。

    他還說他見到了他父親。

    迪兒的父親比我們的父親還高,他有一副黑八字胡(尖尖翹起的),還是L&N鐵路公司的總經理。

     “我還幫火車司機開了一會兒呢。

    ”迪兒打着哈欠說。

     “騙鬼去吧你,迪兒。

    閉嘴,”傑姆說,“我們今天演什麼?” “湯姆、薩姆和迪克。

    ”迪兒說,“我們去前院吧。

    ”迪兒想演《羅弗小子》,是因為裡面有三個重要角色。

    他顯然已經厭煩再給我們當配角了。

     “我煩死這些了。

    ”我說。

    我已經演夠了湯姆?羅弗這個角色,他總是在劇中忽然失去記憶,過後就在劇本裡消失了,直到快結束時才重新出現,被人在阿拉斯加找到。

     “傑姆,給我們編一個吧。

    ”我說。

     “我已經厭煩編故事了。

    ” 我們獲得自由的第一天,大家都厭煩了。

    我不知道這個夏天會怎麼過。

     我們溜達到前廊上,迪兒站在那裡望着街那邊拉德利家陰郁的門臉。

    “我——聞見了——死亡。

    ”他說。

    我們叫他閉嘴。

    “我确實聞見了,真的。

    ”他說。

     “你是說有人快死的時候你能聞見氣味?”“不,我是說我聞一下某個人就能告訴你他什麼時候死。

    一個老太太教我怎麼聞的。

    ”迪兒靠過來使勁嗅我。

    “瓊?路易絲——芬奇,你不出三天就會死。

    ” “迪兒你再不住嘴,我就踢你個麻花腿。

    我說到做到,現在……” “你們都給我住嘴,”傑姆吼了一聲,“你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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