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像相信‘熱氣’似的。
”
“你搞得好像不相信似的。
”我說。
“什麼是‘熱氣’?”迪兒問。
“你難道從沒在夜裡走荒路經過一片陰森的地方嗎?”傑姆問迪兒,“熱氣’就是那些不能上天堂的鬼魂,隻能在荒路上打轉,要是你從它中間走過去,你死的時候也會變成其中一個,你就會回到那裡,在夜間去吸路人的哈氣……”
“怎麼才能不穿過它們呢?”
“沒辦法。
”傑姆說,“有時候它們會沿着路伸展得很長,不過如果你必須從中穿過的話,你就念:‘光明天使,生之于死;離開大路,勿吸我氣。
’這樣它們就不會纏着你了……”
“迪兒,你别信他,”我說,“卡波妮說那些都是鬼話。
”
傑姆陰沉地對我皺着眉頭,嘴裡卻說:“哎,我們還玩點别的嗎?”
“我們滾輪胎吧。
”我建議說。
傑姆歎了口氣。
“你知道我太大了。
”
“你可以在後面推啊。
”
我跑到後院,從地下室拖出一隻舊車胎,把它用力扔到前院。
“我先來。
”我說。
迪兒說他應該先來,因為他剛到。
傑姆做了仲裁,他獎勵我先滾第一輪,之後再讓迪兒多玩幾次,于是我就把自己蜷進了輪胎裡。
直到事情發生之後,我才意識到傑姆對我在“熱氣”上反駁他很生氣,他是在耐心地等着一個機會來報複我。
他做到了,就是用盡全身力氣把輪胎沿着人行道推了下去。
地面,天空,房屋,全都融在一起,成了一個亂七八糟的調色闆,我的耳朵在轟鳴,我感到窒息。
我沒法伸出手去讓滾動停下來,因為雙手都被卡在胸部和膝蓋中間了。
我隻能盼着傑姆能追上輪胎和我,或者人行道上有個坎兒能把輪胎擋住。
我聽見他就在我後面,一邊追趕一邊喊叫着。
輪胎碰到了碎石子,急速地滑過路面,撞到了馬路牙子,把我像個軟木塞一樣彈到了地面上。
我躺在水泥地上,又眩暈,又惡心。
我使勁搖着腦袋想讓它停下來,用力掴着耳朵想讓它靜下來。
這時我聽見了傑姆的聲音:“斯庫特,快離開那兒,快!”
我擡起頭,眼前正對着拉德利家的前門台階。
我僵住了。
“快,斯庫特,别在那兒躺着!”傑姆尖聲喊道,“快起來,你行嗎?”
我站了起來,哆哆嗦嗦地想活動開手腳。
“拿上輪胎!”傑姆吼道,“把它帶上!你還有點神志嗎?”
等我能辨清方向時,我便用顫抖的膝蓋支撐着身體,盡快向他們跑去。
“你為什麼不帶上它?”傑姆訓斥道。
“你為什麼不去拿?”我尖叫起來。
傑姆沉默了。
“去呀,它就在門裡不遠。
哼!你還碰過一次那房子呢,記得嗎?”
傑姆兇狠地瞪着我,他沒法抵賴,隻好沿着人行道跑下去,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随後沖進去取了輪胎。
“瞧見了吧?!”傑姆得意地皺着眉頭說,“一點事沒有。
我發誓,斯庫特,你有時候表現得太像個女孩子了,真丢人。
”
其實還有些他不知道的情況,但我決定不告訴他。
卡波妮出現在門口叫道:“喝檸檬水啦!你們趕快回來,别等着太陽把你們烤焦了!”每天上午的喝檸檬水,是夏日的傳統節目。
卡波妮在廊上擺了一個水罐和三隻玻璃杯,此後就去忙她的事了。
在傑姆那裡失寵并沒有讓我特别擔心,檸檬水會讓他高興起來的。
傑姆灌下了滿滿兩杯檸檬水,拍起了胸脯來。
“我知道該演什麼了,”他宣布說,“一個全新的,完全不同的。
”
“是什麼?”迪兒問。
“怪人拉德利。
”
傑姆的腦袋瓜有時就像透明的一般:他想出這麼個主意,就是要讓我明白,他不論怎樣都不害怕拉德利們,他要用這種大無畏的英雄主義來對照我的膽小懦弱。
“怪人拉德利?怎麼演?”迪兒問。
傑姆說:“斯庫特,你可以演拉德利太太……”
“我要是想演我自己會說,我不認為……”
“怎麼啦?”迪兒說,“還在害怕?”
“我們晚上睡着時他會出來……”我說。
傑姆噓了一聲。
“斯庫特,他怎麼知道我們做了什麼?再說,我想他已經不在了。
他好幾年前就死了,被他們塞在煙囪裡了。
”
迪兒說:“傑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