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興極了。
“太棒了!”他喊道。
“好小子,你打算結婚了。
多麼本分的一個想法啊!這樣的事情總是來得十分突然,盡管事情本身一點也不突然。
接受我的祝福吧!But,ifthoumarryhangmebytheneck,ifhornsthatyearmiscarry!
“如果你了解那個姑娘和我們結交的精神,那麼你就會知道,對于我的甯靜而言,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相反,一切都是為了建立甯靜與和平,為了建立一種穩固而不受打擾的幸福。
” “我對此沒有懷疑,”他說道,“我對于成功也沒有懷疑。
”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禁不住想和我握手,但終究還是放棄了。
我們的交談中斷了一會兒,而在我們回家的路上,我們的話題重又轉向重要對象,那部提上議事日程的歌劇,即我們剛才曾用其中的台詞開過玩笑的第四幕中的那一場,它屬于我要堅決去掉的那一類。
它裡面的鬥嘴相當猥亵,而且從編劇的角度來看也是多餘的。
無論如何,壓縮都是不可避免的。
一部喜劇不允許長達四小時之久——這曾經是一直針對《名歌手》的主要指責。
不過,阿德裡安似乎偏偏選定了羅瑟琳和鮑益的那些個“俗語”,諸如“管保你打不着,打不着,打不着”等等,作為序曲的對位,而且還一節一節地讨價還價,盡管如此,當我告訴他說,他令我想起克雷齊馬爾的那個拜瑟爾以及其天真的、要把半個地球都譜成音樂的熱情時,他仍然還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此外,他并不承認因為這種比較而感到不好意思。
他說,對于這位音樂的再生者和立法者,他心裡其實還一直保留着一絲早在他首次聽說之時就已懷有的那種诙諧的敬重。
說得荒唐點,他可從來沒有停止過去想他,而且,他最近比什麼時候都要更頻繁地想到他。
“你隻消回憶回憶,”他說道,“我那時是如何立馬用他的主音和仆音的專橫遊戲來駁斥你對荒謬的理性主義的指責的。
這裡讓我本能地感到喜歡的東西其實就是某種本能的東西,而且也是和音樂的精神單純地相一緻的:那種以滑稽的方式顯露其中的、要像構建嚴肅樂章那樣來構建萬事萬物的意志。
在另一個比較不單純的層面上,我們今天多麼需要像他這樣的人啊,就像他的羊羔們當年需要他一樣——我們需要一個元老體系,一個客觀的和組織結構的導師,其天才足以把具有重建作用的,也就是把遠古的東西同革命性的東西結合起來。
人們應當……” 他禁不住笑了起來。
“我這說話的語氣完全跟席爾德克納普一樣了。
人們應當!人們又有什麼東西不應當呢!” “你所說的,”我插嘴道,“有關遠古的革命的導師的言論,很有點德意志的味道。
” “我猜想,”他回應道,“你這話聽起來可不像表揚,純粹隻是一種得體的批評而已。
當然,它此外也許能夠說明某種時代的迫切必要性,某種在一個社會習俗已經被摧毀了的、一切客觀約束趨于瓦解的時代裡能夠消除弊病、實施補救的東西,一句話,在一個自由的時代裡,這個時代開始作為蚜蟲蜜躺到天才的身上并顯示出創造力枯竭的特征。
” 這番話令我大驚失色。
很難說這是為什麼,然而,對我而言,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總而言之,一切和他相關的東西,都帶有某種對于未來的恐懼,而這種恐懼裡面,害怕和敬畏又奇特地混合在了一起。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在他的周圍,創造力枯竭、麻木的威脅和創造力的禁止隻被想象為某種近乎積極的和自豪的東西,而且隻和高尚的和純潔的精神性聯系在一起。
“如果創造力枯竭,”我說道,“那就應當歸為自由的結果,那可真的就是悲劇性的。
但對于釋放創造力量的希望卻是始終存在着的,自由因此而被征服!” “不錯,”他回應道,“确實有一小會兒,它達到了人們對它的預期。
然而,自由還是主觀性的另外一個别名,而且,總有一天,它将不再能夠容忍後者和自己攪在一起,沒準什麼時候,它就會對從自身出發的創造性的可能性感到絕望,從而在客觀那裡尋求保護和安全感。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