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是否操縱死亡?必須優先考慮這個問題,甭去管形形色色的思想方法和無私精神的把戲。
在這種探究和激情中,細微差别呀,各類矛盾哪,“客觀的”智者随時善于引入各種問題的心理學呀,都不重要了。
隻需一種沒有根據的思維,即邏輯。
不容易呀。
有邏輯性倒不難,而自始至終合乎邏輯卻幾乎是不可能的。
親手把自己弄死的人如此這般沿着自己感情的斜坡走到底。
于是在思考自殺時,我有理由提出唯一使我感興趣的問題:是否存在一種直通死亡的邏輯?我在此指明了推理的根源,隻有不帶過度的激情,光憑顯而易見的事實來進行推理,我才能知道這種邏輯。
所以我管這種推理叫荒誕推理。
許多人已經着手進行了。
不過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锲而不舍。
卡爾·雅斯貝爾斯在揭示世界統一體不可構成時驚呼:“這種限制性把我引向自我,在自我中,我不再躲到我一心表現的客觀論點背後,無論是我自身還是他人的存在,對我都不再可能成為對象了。
”
在許多人之後,大概是的吧,但那些人又是多麼急于求成啊!許多人,甚至最卑微的,都到達了思想動搖的最後轉折點。
這些人在到達轉折點時,紛紛摒棄了他們一向最為珍視的生命。
另一些人,即思想精英們,也摒棄了他們的生命,但,在最純粹的精神叛逆中,是在精神自殺中進行的。
真正的拼搏在于盡可能地反其道而行之,在于密切注視遙遠國度的奇花異木。
對于荒誕、希望和死亡互相糾纏的無情遊戲,需要有得天獨厚的觀察力,即執著力和洞察力。
這種胡纏亂舞既簡單初級又難以捉摸,但智者可以解析其圖形,而後加以闡明,并身體力行。
相反,從生殖行為來講,這位學者的脆弱性令人嗤笑。
他奮不顧身,視死如歸,在俗人眼裡,近乎幼稚。
大意是:“我否定五次”之後,“我的新思路卻走向肯定”。
“我聽說戰後一位作家誓與佩雷格裡諾斯方式比高低,為引起公衆對他作品的注意,寫完第一本書就自殺了。
他确實引起了注意,但書被認為寫得很糟糕。
”此人很可能是安德烈·加耶,于1929年12月16日自殺,其時正出版的書叫《地球不屬于任何人》,是本超現實主義的散文和詩歌集。
——原注
此處引言張冠李戴,應出自海德格爾的《存在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