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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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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斯塔夫羅欽信教,他不信他信教。

     假如他不信教,他不信他不信教。

     ——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1] 歌德說:“我的能力範圍就是時間。

    ”[2]這真是荒誕警句。

    荒誕人究竟是什麼?就是不為永恒做任何事情,又不否定永恒的人。

    他并非對懷念一竅不通,但喜愛自己的勇氣和推理勝過懷念。

    勇氣教他學會義無反顧地生活,教他知足常樂,而推理教他認識自己的局限。

    雖然确信他的自由已到盡頭,他的反抗沒有前途,他的意識可能消亡,但他在自己生命的時間内繼續冒險。

    這就是他的能力範圍,就是他的行動,他審視自己的行動,而排除一切評判。

    對他而言,一種更加偉大的生活不能意味着另一種生活。

    否則就會不誠實了。

    這裡我甚至不提被人稱之為後世的那種可笑永恒。

    羅蘭夫人[3]寄希望于後世。

    這種輕率咎由自取。

    後世倒樂意引用這個詞,但忘了加以評判。

    後世對羅蘭夫人漠然視之。

     問題不在于論述道德。

    我見過一些人,他們講着三從四德,卻幹壞事;我每天觀察到誠實不需要清規戒律。

    隻有一種道德,荒誕人可以接受,就是須臾不離上帝的道德,因為是自律的。

    而荒誕人恰恰生活于上帝之外。

    至于其他的道德(我也指背德),荒誕人隻發現世人一味為其辯護,他就沒有什麼好辯護的了。

    這裡,我是從荒誕人無辜這一原則出發的。

     這種無辜是可畏的。

    “一切皆許可!”伊凡·卡拉瑪佐夫驚呼。

    這未免荒誕,但以不可庸俗理解為條件。

    我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重要的不是解脫和快樂的呐喊,而是出自苦楚的确認。

    對上帝賦予生活以意義的确定,在吸引力上,大大超過不受懲罰的惡勢力。

    選擇不會很困難。

    但無從選擇,于是苦楚就開始了。

    荒誕不是解套的,而是束縛的,不是一切行為都是允許的。

    “一切皆許可”并不意味着任何東西都不維護了。

    荒誕隻不過把行為的等值回歸成行為的結果罷了。

    荒誕并不勸人犯罪,要不然就幼稚了,但把悔恨的無用性恢複了。

    同樣,假如所有的經驗都可有可無,那麼義務的經驗就同其他的經驗一樣合情合理了。

    人們就可以任着性子獲取德行了。

     行為的後果使行為合乎情理或使行為一筆勾銷,所有的道德都建立在這一理念上。

    一個滿腦子荒誕的智者,隻不過判斷行為的結果必須平心靜氣地得到考量。

    他随時準備付出代價。

    換言之,對他而言,即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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