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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創作 基裡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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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躬屈膝,他可能反駁他們說,這條件是丢臉的。

    他的關鍵詞是“一切皆許可”,帶着一種得體的憂傷情調。

    結果當然像尼采這位抹殺上帝最著名的殺手,以發瘋告終。

    但,這是一種該冒的風險,面對這些悲慘的結局,荒誕精神的基本動向是要問:“這證明什麼呢?” 這樣,小說也像《日記》中那樣提出荒誕問題,設立了直至死亡的邏輯,表現了狂熱和“虎視眈眈”的自由,變得有人情味的沙皇榮耀。

    一切皆善,一切皆許可,什麼也不可恨,這些都是荒誕判斷。

    但,那是多麼非凡的創作呀,那些如火似冰的人物使我們覺得多麼親切呀!他們内心轟鳴的世界沉醉于無動于衷,在我們看來,根本不覺得可怕。

    我們從中卻又發現我們日常的焦慮。

    大概沒有人像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樣,善于賦予荒誕世界如此親近又如此傷人的魅力。

     然而,他的結論是什麼?下列兩段引言将顯示完全形而上的颠倒,把作家引向另外的啟示。

    邏輯自殺者的推理曾惹起批評家們幾個異議,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後來出版的《日記》分冊中發展了他的立場,得出這樣的結論:“相信永垂不朽對人是那樣必要(否則就會自殺),正因為這種信仰是人類的正常狀态。

    既然如此,人類靈魂的不滅是毫無疑問的。

    ”[16]另外一段,在他最後一部小說的最後幾頁,在那場與上帝的巨大搏鬥之後,孩子們問阿遼沙[17]:“卡拉瑪佐夫,宗教說,我們死後會複活,相互還能見面,是真的嗎?”阿遼沙回答:“當然,我們會重逢,會高高興興交談所發生的一切。

    ” 這樣,基裡洛夫,斯塔夫羅欽和伊凡就給打敗了。

    《卡拉瑪佐夫兄弟》回答了《群魔》。

    确實關系到結論。

    阿遼沙的情況不像梅思金公爵[18]那麼模棱兩可。

    後者是病人,永遠是笑嘻嘻而無動于衷,這種幸福的生活常态可能就是公爵所說的永恒生命吧。

    相反,阿遼沙确實說過:“我們會重逢。

    ”這就與自殺和瘋狂無關了。

    對于确信不死和快樂的人來說,有什麼用呢?世人用神性交換幸福。

    “我們會高高興興交談所發生的一切。

    ”還是這樣,基裡洛夫的手槍在俄羅斯某地打響,但世界照舊轉動其盲目的希望。

    世人沒有弄懂“這一點”。

     所以,向我們說話的,不是荒誕小說家,而是存在小說家。

    這裡,跳躍依舊是動人的,藝術給了他靈感,而小說家使藝術崇高起來。

    這是一種認同,感人肺腑,充滿懷疑,變化不定,熱情似火。

    陀思妥耶夫斯基談到《卡拉瑪佐夫兄弟》時寫道:“貫穿這本書各個部分的主要問題就是我一輩子有意無意為之痛苦的問題,即上帝的存在。

    ”[19]很難置信一部小說足以把人的畢生痛苦轉化為快樂的确實性。

    一位評論家[20]正确地指出:陀思妥耶夫斯基與伊凡合夥把《卡拉瑪佐夫兄弟》的章節肯定下來消耗了他三個月的努力,而他稱之為“亵渎神明的話”在激昂中用了三個星期就寫完了。

    他筆下的人物,沒有一個不肉中帶刺,不激怒他,不在感覺或背德中尋找藥方。

    [21]不管怎樣,就此存疑吧。

    這部作品中,半明半暗的光線比白日亮光更扣人心弦,在明暗對比中,我們能夠領會人為抵抗自己的希望而拼搏。

    創作家到達終點時,選擇了對抗自己筆下的人物。

    這種矛盾就這樣使我們能夠引入一種細膩色調。

    這裡涉及的不是一部荒誕作品,而是一部提出荒誕問題的作品。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回答是委曲求全,用斯塔夫羅欽的話來說就是:“可恥。

    ”相反,一部荒誕作品是不提供答案的,這是全部區别之所在。

    最後讓我們記住:在這部作品中,駁斥荒誕的,不是作品的基督教特色,而是對未來生活的預告。

    人們可以既是基督徒又是荒誕人。

    有些基督徒不相信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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